低沉的海螺号练成一片,凶厉的满语喊杀声响彻在济宁的东郊旷野上空。
“砰!砰!砰!砰砰砰!”
靖南军前阵后军,一众铳兵们在前阵长枪兵军阵溃败之后,仍然顶着巨大的压力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清军正黄旗的骑阵在冲破靖南军长枪兵的阵列之后,已经变得有些犬牙交错。
那些冲在最前方的甲骑,在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开火下,他们再度遭受了惨重的杀伤,人仰马翻者甚众。
但是失去了长枪兵掩护的铳兵阵线,并不能够阻止决死冲锋的骑兵们。
铳兵的阵线,也在清军甲骑的冲锋之下崩解。
清军正黄旗的骑兵冲锋之势仍然没有停下。
当骑车启动的那一刻,便已经代表着他们没有办法停下脚步。
他们没有办法停下脚步,他们也不能停下脚步。
大阵向前,骑阵峥嵘。
后退即是死亡,唯有向前冲锋而起,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清军后阵,沉闷的鼓声一声快过一声,如同催命的符咒。
在死亡与血腥的刺激下,这些出身于白山黑水之中的女真猎人们疯狂的呐喊着。
他们狂叫着再度冲入靖南军前阵中军的铳兵阵列。
他们冲垮了一支又一支靖南军的兵部队。
又冲垮了一支又一支靖南军驰援而来的枪兵方阵。
向着靖南军更深处的阵地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击。
他们。
确实无愧于这个时代最为强悍的军队之名。
在萨尔浒、在沈阳、在广宁、在松锦,在无数次的大战之中,他们全都证明了这一点!
黄台吉的肥硕的身躯随着战马的跑动而上下起伏。
他紧握着手中镶嵌着珠宝的华丽宝剑。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雨水的腥气,被逆风粗暴的灌入他的口鼻之中。
但这非但没有让黄台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像是饮下了一倍醇厚的烈酒。
那烈酒从脚底直冲顶,让他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清醒。
黄台吉从未感觉过自己的身体如此良好的。
仿佛积年的病痛与疲惫都被这战场上的狂风一扫而空,衰老的躯体内也仿佛重新注入了年轻时的活力与狂热。
万千的铁骑奔腾,敌人的阵线在一阵阵的崩碎。
眼前这宏大的毁灭场景,让他无比的陶醉。
视野之中。
无数的马头正在起伏攒动,如同汹涌的波涛。
战马浓密的鬃毛在狂风中肆意飞扬,宛若燃烧的烈火。
潮水般的铁蹄声中,敌人痛苦的哀嚎声遍布鸿野。
铁蹄所向。
似乎一切阻碍都在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