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昭华便早就捏造了这样的故事,以此来迷惑眼前人。
只见钱谦果然深信不疑:“没想到昭先生还对佛法有所研究,既如此,为兄便叫商团替你好好寻上一寻,倘若有了,为兄便叫那福草递信儿给你可好?”
他温热宽厚的大手轻轻朝陆昭华肩上拍了拍,一双眸子如繁星璀璨。
陆昭华的脊背猛地一僵,只觉浑身都在发烫。
她还不知,此时的自己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
“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钱谦忽然凑近她,声音低哑地询问。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陆昭华耳蜗微微一热,愈发不自然。
该死的!这在现代也不属于社交正常距离啊。
这个钱谦,该不会是有什么断袖之交吧?
可坊间不是流传他克死贤妻,还独自抚养着唯一的嫡子吗?
算了算了,人家的私事和陆昭华也没关系。
她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了压。此时有求于他,暂时还不能落荒而逃。
她只好摆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也朝钱谦肩上重重地扇了两巴掌,那相见恨晚的态度,仿若是恨不能和钱谦立刻结为异性兄弟。
不过这些都是陆昭华装的,在她的预想中,昭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心无城府,但德行忠厚的老实铁憨憨。
意满离的陆昭华并不知道,她才走出四墨书局的门,钱谦脸上的谦逊雅致就消失不见。
他从暗格里拿出地图,静静地看了好久,
“东边吗?有点意思。”
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轻笑出声,
“嗤,倒是个像泥鳅一样的滑溜的。”
福草果然不负所望,很快便从各处黑牙行里挑选出不少清白的下人。
陆昭华扮作“昭先生”的样子走了一趟。那些下人瞧着确实不错。
尤其是福银特意选出了三户拖家带口的,听说原是永昌伯府的家生下人,专为主家打理铺子的。若非是这阵子永昌伯爷犯了欺君之罪,得了个三族问斩,九族流放的下场。恐怕这些得力的奴仆根本不会流入黑牙行。
关于这永昌伯府的事儿,坊间也有些传闻。无非是站队太早,叫陛下杀鸡儆猴了。
有了这一遭,倒是让局势又仿佛回到从前一潭死水的样子。
近些时日,福草在外打探到几个镇远侯府的铺子,是那二房夫人的私产。听说是她家大哥儿染上了赌,实在不得已,二夫人只好偷着拿出自己的嫁妆本儿贴进去。
这几处铺子地段儿尚可,因是急售,价钱也要的合适。陆昭华当即拍板定下。
至于售卖之物,便是借了钱谦的光,从他商团里选了不少异域风情的首饰摆件儿,还有香粉胭脂之类的。
这些就全都交由福草等人去打理,陆昭华除了提供一些前世的营销策略,诸如“买三赠一”啊,“会员日”之类的,就再没多管,做了甩手掌柜。
因着货品稀罕、福草得力,再加上营销得好,这几家铺子不出几个月便在京城名声大噪,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
又是一年春三月。
福草的一纸急信却打乱了这份平静。
阅了信件,陆昭华心中一咯噔。
果然是要出事了。
她连忙叫了福银替她装扮好,连夜从伯府西角门偷偷溜出去。
见到福草,她甚至来不及寒暄:“你信上之事,且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