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郁闷地发现,自己总有时看不懂他眼里的意味。
而后时间越来越近,花浅浅一边体会紧张一边又不由自主地侧头去看迹部。
“你说如果这扇门以后失灵了,那我们还能用电话联系到吗?”
“失……灵?”
“嗯,不是说,这回是‘一生一次’的几率吗,我在想,也许过了这次两边的世界会就此断开吧。”
“……”
“本来空间的交叠和链接也是偶然中的偶然。撞上一回已经是千载难逢。”她上辈子大概是个超级大善人。
“……”
她倚在门上抬起头看天花板上希腊神话的金色浮雕:“所以,大概我这次回去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呢。”
“……”
“迹部?”睡着了?
等了一会,还是绕到沙发前去瞄了一眼,“迹部?”
男孩靠在沙发后背,两手交叠地搭在身前,垂着头,柔滑的紫色碎发都因为这个姿势往前滑了些,露出的高挺的鼻尖和优美的侧脸线条只有完美的神像才能媲美。他完全不知道女孩的眼睛好奇地凑到了自己面前,兀自沉默,真像是入了梦乡。
但花浅浅马上倒抽了一口气,伸过手在他鬓边一抹,果然,一手冰凉的汗!
这是怎么了?赶忙推了推男孩,手下肌肉硬的像石头,冷汗已经浸透薄棉布的居家服,让她的手颤了一下。而更让花浅浅惊吓的是,她这轻轻一推,那高大精壮的身躯就向一边歪过去了。
“迹部!”
“吵什么!”头刚刚挨到沙发座上,迹部就醒了过来,只是表情依然很痛苦,眉心深深皱起,说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花浅浅急急地发问。他这个样子明显是身体有状况,脸色惨白的吓人,眼帘紧闭,满头满身的虚汗,呼吸急促,肌肉紧绷,面上隐忍的扭曲好像马上就到临界点,他到底忍了多久啊!
“本大爷……不用你管……”迹部奋力推开女孩试图来扶他的手,咬牙:“去操心你自己!”
花浅浅简直要被他急死:“我去叫天野管家来!”
“不用……”
身后那人吼了两个字,突然就没了声音,刚转身没走几步花浅浅被吓得魂飞魄散,“迹部!迹部!”
就在这时,从角落方向传来“铛”地一声金石之响,然后,布谷鸟的叫声像撒了花,满屋子充满了叽叽喳喳报时的电子音。一遍又一遍。
女孩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迷茫,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座钟,就立刻像视线被烫伤了似的扭转回来。刻意的,没有去看门的方向。
六点了。
已经……六点了。
眼前的男孩斜卧在沙发上,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好在还有呼吸,不至于让旁边的女孩失声尖叫。
他的神情显示他在忍受极大痛楚。然而他咬紧了牙,不愿意泄露一点软弱的声音。
花浅浅用力吸了一口气,以最快速度跑到书桌前拨通了天野的内线电话:“迹部晕倒了!快来书房!联系急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