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鹤的血对谢折衣来说诱惑力太大了,在那个过程中,谢折衣一度将牙齿抵在楼观鹤脖子处,清幽的莲香如蛊惑,苍白皮肤之下,冰冷的血流动,隐约显露的青色血管,全都在引诱谢折衣咬下去。
在极致的沉沦中,神智迷糊远去。
罗刹天生杀戮而生,而其上的修罗相也形如野兽,嗜杀,杀欲极重,但谢折衣第一次知道,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即便化作修罗相,可比天生杀欲更汹涌的,却是翻涌的情欲。
所有的利刃褪去,谢折衣舍不得咬,全都化作吻,在那处流连不去,属于野兽的占有欲发作,神力牵引之下,让那处吻痕深深烙在上面,短时间内极难消除。
年轻的弟子不懂,宋山主到底还是见识比那些弟子广,见那红痕形如梅瓣,或深或浅,从衣领一路延伸出来到脖颈咽喉,格外的……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师兄!你受伤了!”凤朝辞挣扎半天,可算摆脱了那该死的禁言咒,他一听楼观鹤受伤,忙上前查看,待看见那连片的红痕,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咬牙,没忍住骂出声,“这是什么伤!该死,谁伤的!”
“我带了药,师兄你涂一点看看有没有用。”
凤朝辞从储物戒里翻出个瓷瓶,刚想要递过去,却被凤家主截住了。
“爹!你干什么!”
凤家主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傻儿子,语气莫名,“你师兄他应该没事。”
“什么没事!那么大片红斑,师兄灵力护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异状!”
凤朝辞不理解他爹语气里奇怪的意味,一心记挂着他师兄,可惜连宋山主的反应也一瞬变得奇怪,“观鹤,你脖子上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一个合适的说法,“脖子上的伤……哪来的?”
而后,却见楼观鹤静静看向谢折衣。
这这这……?!
宋山主脑中一声惊雷掠过,不敢置信亦瞪大眼跟着看向谢折衣。
一时之间,惊疑不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观鹤一身蓝白道袍,仙姿玉貌被众人围在正中,一双冰蓝双眸静静看向谢折衣。
而那处黑衣的少年,亦转身,似乎避无可避一般,回头,乌黑纯粹的双眸,那双可堪破世间虚妄的三清神瞳,此时此刻清清楚楚倒映出一抹蓝白的身影。
似乎感受到其间暗潮涌动,不易察觉的焦灼蔓延,连凤朝辞也下意识噤声。
“你去哪?”楼观鹤再度问,声音平静,但总隐隐感受到一种压迫。
这次,连宋山主也没再试图拦着楼观鹤了,大殿一时寂静,所有人看向这对之前貌似“恩爱甚笃”的准道侣。
谢折衣没想到楼观鹤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依照他所想,楼观鹤之前反噬过重,在他神力蕴养之下,至少也得七天才能醒过来,而那时,待他取回神骨,再为其续命。
他其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有很多的疑问,恶魂说的是真的吗?天道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要回应谢别枝的祈愿,和天道的约定是什么?又为什么宁愿违背约定也要救他,以及……在幻境中。
只是,在看见这个人时,所有的话哑在口中,敬如神明,不敢擅自揣测。
但这个时候,他不能暴露楼观鹤的身份,因此谢折衣心中翻涌不定,面上却冷漠看过来,淡淡道,“我去何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该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我不是谢玹那个二世祖,而你,也不该这么跟我说话。”
楼观鹤语气平静,“逢场作戏?”
谢折衣莫名心虚,但还是应道,“对。”
楼观鹤再问,“都是假的?”
谢折衣迟疑着应声,“对。”
他回的实在太无情,青莲宗的人纷纷咬牙切齿,同时担忧看向楼观鹤,生怕他一激动想上前跟谢折衣拼了。
但楼观鹤神情却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好,你走吧。”
惊人的好说话。
完全跟楼观鹤之前冷酷翻脸无情的形象不符。
但反而是这么平静的一句,反倒叫谢折衣心莫名提起来。
他转身,迟迟迈不动脚步。
“你在怕什么?”
冷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看我,谢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