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一想到这牌位是谢别枝放上去的,他就恶心,厌恶,反胃,甚至想吐。
看来还是他当初手下留情了,竟叫谢别枝在后面还能这样恶心他一手。
“咔嚓。”
谢折衣漆黑瞳孔一瞬绯红,在他冷冷的目光下,那块刻着“谢折衣”的牌位自上而下裂开道裂痕,而后“咔嚓咔嚓”裂缝越来越大。
那是上好的紫桐木所铸,但此时在谢折衣的视线中却似承受了千钧的压力,最终“嘭”地一声炸开,化为无数木屑飘散。
“家主!发生什么事了?!”
这动静不小,一下惊动了外面守着的谢氏弟子,他们说到底对谢折衣这个突然冒出的谢氏人不放心,听到宗祠传来这么大的动静,连忙闯了进来。
然后就见,受谢氏后人供奉至今的宗祠,历代先祖牌位全部东倒西歪,横着竖着倒在供案上,还有许多甚至直接掉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而谢折衣与谢白玉站在殿中心,两人背对着众人,不知道情况如何。
那些弟子连忙唤道,“家主,您没事吧?”
谢白玉:“碎了。”
那些弟子疑惑,“碎了?什么碎了?”
谢白玉弯腰,捡起地上一块木屑。
她看不见,在地上摸索了会儿,紫桐木坚硬锋利,谢白玉手指无意碰上木刺,瞬间血珠滴落,落在她苍白近乎透明的指尖,越发晃人。
谢折衣皱眉,那血……当然没有楼观鹤的诱人,但他能感受出,那血居然对他也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不过好在刚刚才在楼观鹤那里咬的尽兴,他现如今勉强能控制得住自己,没有显露异样。
不过,她的血,怎么会对他吸引力?
谢折衣盯着她,越发感受到不对劲。
谢白玉忽然转头,与谢折衣对上,她问,“小玹,你方才有什么感觉?”
她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难道他应该有什么感觉?
谢折衣心绪百转,表面却佯做不解道,“白玉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感觉啊?就是这牌位怎么会突然碎了,吓我一跳,白玉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谢白玉抿唇,“什么感觉也没有?”
谢折衣:“昂。”
她不知信没信,也没追究为什么这木牌为什么会突然碎掉,只是低头,摩挲着那块木屑,突然道,“小玹,如果有一天,白玉姐迫不得已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到时候能不能原谅姐姐。”
通常问出这种问题的,不是有对不起他的事情,就是要有对不起他的事情。
谢折衣越发警惕起来,他盯着谢白玉,时刻注意着她的举动,“白玉姐,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白玉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动手的意图,平静道,“只是突然想问问,你若不想说便罢了。”
谢折衣思索了下,笑道,“那当然应该……不会原谅。白玉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呢,最是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受不来委屈的,谁要是对不起我,我必得叫他千倍万倍还回来,以德报怨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不过我相信白玉姐才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问这个作什么?”
也不知是手受了伤,谢白玉紧抿的唇苍白,她身子单薄,此时微咳几声,她身后的弟子觉得谢折衣说话太过放肆,想上前训斥他一顿,不过被谢白玉拦住了。
她道,“是我多问了。”-
谢折衣走出宗祠,却见凤朝辞一众青山弟子与洛今在一众颍川洛氏子弟全都赶来了宗祠殿外。
谢折衣视线一转,楼观鹤站在东南角的庭院下,远离人群,自成一处天地,拂雪剑配在腰间,蓝白衣裳飘逸,冰蓝的双眸没什么情绪地望着宗祠这个方向。
他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谢折衣立马意识到这点。
但他现在来不及思考,直接穿过人群。
“谢玹,你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凤朝辞本想抓住谢玹好好问问在宗祠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这家伙一声不吭,从人群撞出一条道,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完全无视他朝东南走去,等等,那里是……?!
凤朝辞想起来那里是谁,连忙转头看去。
就见谢折衣直接一头扑在了他师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