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沈青禾那燃烧着怒火的眸子仍死死钉在盛屿之脸上,盛屿之甚至能感受到她周身的气息。
他手臂上被点穴后的酸麻感还未完全消退,面对沈青禾的疾言厉色,他沉默了许久。
“沈大夫,刚才是我失言。”他紧抿的薄唇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我伤的古怪,所以疑心过重,冒犯了。”
他没能从沈青禾的话中打探出有用的消息,只能放下身段同她道歉。
他相信,以沈青禾的脾气,怕是真的能让自己“滚出去”。
“盛同志,不敢当。”沈青禾嗤笑一声,脸上没有任何动容,“我只求你别再恩将仇报就行。”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语气中也是不容商量的强硬:“盛同志,你要留下养伤,可以。”
“但我沈青禾这里不养闲人,也不养大爷,你既然受了伤,重活累活就算了,但炮制药材这种小活,你总是干得来的。”
说到这里,她下巴微扬:“要是不想干,大门就在那儿,慢走不送。”
盛屿之:。。。。。。
他没开口,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沈青禾能感受到他周身的那股冷气又降了几度。
片刻之后,盛屿之终于吐出了一个字:“好。”
沈青禾听着这听不出喜怒的好字,微微挑了挑眉,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褪去。
无论如何,双方算是暂时“停火”了。
“记住你的话。”沈青禾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院子里去了。
盛屿之重新闭上眼靠在床头,只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微微攥了攥。
两人之间也暂时维持着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
陆瑾白的腿一直没有好转,好像卫生院的大夫说的是对的,陆瑾白这辈子,注定是个瘸子了。
陆母被这个消息彻底击垮。
这个儿子可是承载着她光宗耀祖的希望,现在倒好,前程尽毁,梦想成灰。
她不甘心,她不能接受!
所以她便把自己这滔天的恨意倾泻到了沈青禾头上。
她几乎日日都要到沈青禾的小院外哭上一场,沈青禾不理会,她便每天天不亮,就坐在自家门槛上哭天枪地。
“就是沈青禾那个贱人!是她害了我儿子!是她见死不救。”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啊,我家瑾白多好的后生,生生被那毒妇给毁了,她不是人啊!”
再发展到后来,她甚至逢人便拉住,唾沫横飞地控诉沈青禾的恶行,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后来哭到激动处,她甚至跪倒在路中央,对着围观的村民磕头。
“乡亲们,求求你们了,我家瑾白不能这么毁了,你们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吧。”
“求你们凑点钱,送我们瑾白去省城再试试,万一、万一还有救呢。”
“等瑾白好了,我们陆家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