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他重新握住梁依山的手,放在自己另半边脸上。
能感受到他面部肌肉轻微的抖动。
他小声说:“抱歉,又坏了你的计划。”
不能小瞧他。
虽性情执拗,手段稚嫩,但能屈能伸,假以时日定能成材。
“是真心悔过吗?”
“嗯。”
乖驯的,顺着她的手仰头,悔悟从动作里泄出。
“我不该自作主张,你一直在给我机会,我不想再辜负你的信任了,只是,我这些年过得并不幸福,爱也好家也好,什么都没有。来玉京时,我天真地以为我能找到亲生父母,以为贺钦原有可能是我的父亲……”
“所以是吗?”
梁依山被勾起好奇心,她看着傅西流,眉眼同贺钦原真像!
一样的干净明锐。
傅西流年轻,显得干净。
贺钦原经过岁月沉淀,斯文人有着睿智眼。
傅西流流露哀伤:“贺钦原和我做过亲子鉴定,不是。”
“怎么可能!”梁依山不信。
她爸为什么偏点一个傅西流出来资助,总得有理由吧。
傅不苦除了和贺钦原有过一段,人生平平无奇,梁依山问她妈,她妈只唏嘘此女荒废一生落到那般田地。
妈妈是她世界里的星星,说话最有份量,既然妈妈都叹惋,那么傅不苦这一生,只怕是步步错,直至步入深渊。
所以收养傅西流这一点,便格外可疑。
傅西流头更偏,将重量也压在她手心,露出的那边被她扇红的脸烧起来般可怖,又站得更近,像是迫切需要从她托起的掌中汲取力量。
远超社交距离,连再扇他都觉别扭,唯有随他贴着不动。
一人的转变太快,或许是心性坚韧,也或许是习惯性解离。
他的不幸够多了。
傅西流说:“事实如此,我什么都没有,大小姐,再信任我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了。”
没有再近,更近要失焦。
梁依山心想,这是个好时机,连他的轻薄动作都视而不见,脑子里全是算计。
“可以,反正我们就这一年,我给你机会。”
“嗯。”他那双观音垂柳似的睫缓慢扑动。
梁依山不为所动,他确实好看,但该说的得说,也变脸,换上那副看淋湿小狗的悲悯眼神:
“别再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你养母转到私立医院好好照顾着,过段时间我和你一同去探望下她,她是你的心结,说不定哪天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