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抱着信子,穿过风吹家幽邃的走廊,轻车熟路地走到信子的房间,把她放下。
信子讷讷道:“其实我可以走路……”
秋月置若罔闻。信子被放在床上,她便很自然地跪下来,查看信子脚腕上的伤痕。
出血早就止住,变成一条细线般的圈痕留在脚腕上,好似被人套上一个黑红色的线绳圈。
秋月的眉头皱起。
她抬起左臂,医药箱慢悠悠从门口漂进来,在她手边落地,自动开启。
秋月从里面拿出酒精棉,托起信子的脚放在自己膝上,小心地擦拭着她脚腕伤口一圈皮肤消毒。
酒精刺痛了伤口,信子皱起眉,下意识想挣脱,却被秋月一把抓住小腿。
秋月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
信子当即怂了。
不管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秋月……总之看起来对她没有恶意,她、她先装死静观其变吧。
血痂是可以清理干净的,但是血痂清除后,就暴露出另一个问题。
被妖怪触须卷住的位置,皲裂破皮的伤口上正缭绕着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黑雾。
信子感觉房间温度冷得像是没开空调。
她刚想开口让秋月把桌上的遥控器递过来调一下温度,就见对方突然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秋月抓住她的小腿,抬高,倾身凑上去,伸出舌尖舔舐着她脚腕上的伤痕。
信子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就想踹开她。可是秋月把她的脚抓得死紧,哪怕她一脚蹬在秋月看似单薄的肩上,也根本挣脱不了。
更不要说撼动对方的动作了。
秋月的舌尖正一点一点地舔舐着她脚腕受伤的那块皮肤,好似在用舌上倒刺清理伤口的野猫。
湿热的触感如影随形,好像随着创口能传到身体里,连指尖都无意识地颤动。
信子的泪意都被逼出来,差点控制不住一声喘息溢出喉咙。她下意识捂住口,眼里满是水光,恳求又无助地望着秋月。
秋月只留给她一个侧脸,发丝随着倾身的动作垂在身侧,落在秋月的肩上、手臂上。秋月的态度,好像在认真对待什么必须全神贯注的雕塑作品一样。
当这一切折磨终于结束时,信子差点要哭出来。在此前她完全没有想过原来风吹家的体质,碰到拥有魔力或是妖力的人,会变得这么离谱。
秋月笑了。她瞥了一眼沾在唇边的发丝,不用手,却用舌尖去推开。
信子几乎要被这一幕刺激得昏过去。
“怎么了?”秋月轻快地说,“不是说,除了嘴唇,哪里都可以吗?”
信子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语气虚弱:“漱口,求你了快去漱口。”
秋月笑着离开了房间。
信子劫后余生,长出一口气,赶紧抓起一张湿纸巾,不顾疼痛按在脚腕上。
不过,她惊奇地注意到,方才缭绕在伤口上的黑雾竟然此刻已经全部消失殆尽。
*
秋月不仅漱过口,她还是洗漱完毕,换了浴衣回来的。
信子缩在床上,用书本挡住自己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眼看她进门。眼眸不自觉跟着秋月的身影转动。
她刚才忍不住又去门外晃了一圈,总觉得还会有一个秋月提着箱子,隔着灌木丛跟她挥手说自己来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