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开它。”他命令道。
“诶?”信子一愣,“现在?就这么切?”
首先不提匕首根本没有开刃,万一伤到他的手怎么办……
“没有问题,照我说的做。”
信子只能硬着头皮抽出匕首,对着他手心里的笑面石,慢慢切下去。
令她震惊的是,从刀刃触碰石头表面的那一刻起,便有时隐时现的蓝光浮现,伴随着咔嚓一声,石头整个裂成了两半。
石头上的笑脸慢慢消失,化作无数碎屑,从的场静司的手里掉落下来。
的场静司看了自己的掌心许久,才收回手掌,无声笑了一下。
他像是能预知一般,微微俯下身张开手臂拦截住朝前扑倒的信子。
少女的眼眸欲阖,睫毛艰难地颤动着。眼神几度昏沉,最后还是暗了下去,眼眸闭上。脱力似的一头栽进他的臂弯里。
在信子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见对方喟叹似的声音:“果然是这样。”
信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恐山上笼罩一整个夏季的雨雾都散去。窗外的树叶上挂着残留的水珠,映射着夕阳的光线。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一件外套从肩上滑落在地。
信子茫然地拎起陌生的外衣,走出房间。金红色的光满弥漫整个天空,雾刚淡去,一抹流云在树林上空徘徊。
的场静司伫立在山峦之侧,长发缭乱飞舞,犹如一座沉在水底的雕像。
信子注意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下午时那套便装。而是一整套的黑纹付羽织,好像要去赴宴般正式。
她不知道的场静司在看什么。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去,是云雾朦胧的群山。
夕照群山,数峰清苦。
飞鸟出山涧,几声鸣叫,传出遥远天幕。
他侧首,恰好与信子对视。
“睡醒了啊,风吹君。身体还好吗?”他开口道。
信子活动了下手臂,“好像没什么问题?”
“那再好不过了。”
“您要走了吗?”信子问。
的场静司颔首。
“答应泰世先生教你的内容全部结束,时间差不多了。”他看向对面的山崖,“刚好有些事情等我回去处理。”
云雾消散的山路上,有一行三人徐徐走上来。
其中领头的是一位发色银白、上了年纪依旧精神矍铄、脊背笔直的女士。
她穿着漆黑的西服,身材极为高挑纤细。
“当主。”
那位女士率先开口喊道。
“七濑女士。”的场静司朝对方点头。
他看向信子,“那么,就此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