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泽随手折了一支腊梅,淡黄色梅花暗香浮动。
浅白光晕从他手掌蔓延,那腊梅缓缓变成一把黄油纸伞,把柄是木头的,触感温润。
陆北泽稳稳撑起伞。
大雪这才没一个劲地往他衣领里窜去。
“咦,这是什么术法?”陆南川来了兴趣,问道。
陆北泽道:“移花接木。”
陆南川:“教教我呗!”
陆北泽:“上月晨学,长老讲过。”
陆南川:“……”
晨学时辰,向来都是他四处乱逛的大好时机,怎么可能听那群老头子咿咿呀呀的嗓门?
又路过一树腊梅,陆北泽指尖一划,枝桠半裂,折入他掌心。
他左手举伞,右手拿着腊梅枝,道:“看好了。”
这次,移花接木之术演示得慢上很多。
那腊梅花瓣飞速枯萎,木枝由曲变直,接着,分支处的枯黄花瓣变为黄色伞纸,熨贴地裹在主枝上。
一把伞成型了。
陆北泽问道:“明白没?”
陆南川从高处落下,也站立在雪地里,但仔细一瞧,就能发现,他身影是虚浮于地,就算迈步踏前,也无脚印留下。
“啊懂了,挺简单的嘛。”陆南川大言不惭,摸摸下巴道,“怎么那群老头子教的,都是这么简单没营养的把戏?”
陆北泽:“……”
他将右手一晃,窸窣的碎屑飘下,那把伞又变回了腊梅枝,枝头的花苞待放,枝尾的花开正好。
“簌簌”两声,枝干从他掌上掷回树上,断口结合。
枝头那朵花苞,颤颤巍巍,开了。
暗香四溢。
陆北泽淡淡地问道:“那这个‘把戏’呢?”
“有意思。”陆南川嘻嘻笑道,“好玩,再教教我呗!”
“不教。”
“……”陆南川讨好道,“陆礞,教教嘛教教嘛教教嘛。再演示一遍,我保准能懂,嗯?一遍,就一遍!”
“不教。”陆北泽往后山走去,“长老教的,你自个学。”
陆南川双手枕首,跟在他身边,向前走去,遗憾地道:“那就算了。不过晨学这种事,打死我也不去,忒无趣了。说一遍就能懂的,非得重复五六七八遍,耳朵得磨出老茧。”
雪花不知疲倦地被风吹起,又徐徐落地。
两人并肩前行。
一者打伞,一者漫步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