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婧心疼得一抽一抽,任由他宣泄情绪,用最温柔的语气哄他,“喵喵,妈妈在呢,有什么伤心事和妈妈说好不好?”
呜呜咽咽倾吐完委屈,栗卷豆抽噎着打了个哭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慢慢停止落泪,从栗婧怀里退出来,不自在地背过手去,小声地说:“我的月考成绩才进步一分,太伤心了。”
栗婧默默叹气,怜惜摸了摸他的头发,意有所指道:“宝贝,这件事并不值得你伤心。喵喵要记住,无论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你都不需要费力讨好谁。”
栗卷豆缓缓摇头,“我没有讨好。”
仔细想一想,他和阿攀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阿攀讨好自己。
顿了半晌,栗卷豆解开圆环项链,困惑又认真地问,“妈妈知道这条项链大约值多少钱吗?”
栗婧拿到手里掂量几下,目光染上复杂,“一千来块吧。”
栗卷豆拇指蜷了蜷,他迷糊微红的眼睛里闪过茫然费解,天真又率直地发问:“一千块是不是很大一笔钱啊?”
栗婧深深叹了口气。
窗外雨帘倾斜,织出一层朦胧的雾气,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气晴朗,栗卷豆准时到校,走进教室。他的课桌上放有一杯热腾腾的巧克力豆奶,和一个加了两根香肠的鸡蛋卷饼。
桌角贴着便签:[好好吃早饭。]纸条上是熟悉的字迹。
同桌的位置被腾空得干干净净,许攀的书本和作业试卷也都消失不见,连一根笔芯也没有留下。
栗卷豆眼睫低垂,慢吞吞褪下书包,毫无犹豫将早餐喂给了教室外的垃圾桶。
昨晚睡前,他给许攀发了一条信息:[我看见了。]
发送过去的下一秒,许攀回复:[对不起。]
之后再无一话。
“早上好。”
林夺一如既往挎着单肩包,走过来问安。他面色带笑,直到瞥见栗卷豆身旁荡然一空的课桌,笑容当即滞住。
猛不丁,他高扬书包搭到后肩,单臂撑住课桌,长腿一跨挤进来,嗓音微沉,“宝宝?”
林夺眉头深蹙,弯腰俯身,锐利黑眸紧盯住他不放,想仔细瞧出点端倪来。
栗卷豆端正坐姿,拔掉笔帽开始咬笔头写作业,咕哝着回:“干嘛,不要打扰我写作业。”
“宝宝。”林夺又轻轻喊了他一声。
栗卷豆解完一道小计算,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摸摸扁扁的小肚子,转过头无声看向林夺。他早起习惯赖床,经常因为犯懒起不来最后着急忙慌赶时间,所以来不及在家里吃早饭。
林夺一怔,莫名有几分傻气,试探问:“是,饿了吗?”
栗卷豆掌心托腮,指尖调皮地旋转笔杆,奇怪道:“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宝宝?”
林夺默然。
当然是因为直接叫老婆,你会生气。惹老婆真正生气的事情,他不做。
栗卷豆揉了揉眼睛,绷紧的脸蛋软嘟嘟,郑重自我告诫,“我以后都不要再收小弟了。”
喵喵还是最喜欢养小狗了,狗狗听话。
林夺视线牢牢盯住他许久,确认他受了不小的委屈,情绪逐渐焦躁。眸光波动,他握紧双拳,寒声道:“我去找他。”
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一定有事发生。去找许攀,找到他,弄死也要把他捆到宝宝面前来。
半晌,栗卷豆轻悄悄地吱声。
“不要。不想看见他。”
这天开始,许攀一连好几日再也没有来过浦沅,他的社交头像也一直是灰色掉线状态。但是每天清晨,栗卷豆的课桌上总会放着几样早餐以及一张爱心便利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