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牢门再次被打开,顾旧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手里死死攥着两张纸。
他身后还拖着一个瘫软的身影,像丢垃圾一样把那人扔到了七七面前。
那人瘦弱无力,脸色惨白,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七七抬头一看,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那人——是顾旧名义上的妻子,卢婉之。
她整张脸都写着惊恐与屈辱,一副风雨飘摇、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顾旧像是压抑了几天的怒火终于爆发,举着那两张纸厉声怒吼:“这就是你想的——离开我的办法?!以为混在别的文件里我就看不出来?”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像疯了一样盯着她,几乎咬牙切齿:“签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走得掉?你是我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话音未落,他便将那两张纸狠狠撕碎,纸片纷飞如雪,飘了一地。
七七安静地看着那漫天纸屑,缓缓笑了:“这是我的主意,你别为难她。”
她抬眼看向那女人,声音依旧淡定:“她很爱你,只是想要个名分。我随口一哄,她就信了。”
顾旧气得指着她鼻子怒吼:“你还替她担责任?!她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倒是弃之如敝屣啊!”
他甩了甩手,怒不可遏道:“你以为你凭什么让我签这份离婚协议?”
七七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纸屑,笑容依旧:“理由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吗?你把那两份都签了,我就救老爷子的命。”
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不是在谈一场交易,而是在随口说出一场天气预报。
顾旧眼神冷得像要结冰,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挤出来:“你疯了吗?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此刻真想扑上去,掐死这个女人。他看着她狼狈、瘦削、遍体鳞伤,却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仿佛他才是被困的那一个。
可他还是压下了怒火,冷声道:“你能把他……彻底治好吗?”
七七懒洋洋地摊摊手:“那倒不能。”
她瞥了他一眼,眼神没有半点畏惧:“你比谁都清楚他现在的情况,肯定也请过不少人。我能让他清醒,但下半身……保不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顾旧咬牙,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这些天,他每日为老爷子输功续命,神医名方尽数试过,能活着都是侥幸。
沉默片刻,他冷冷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那就不可能放你走。”
七七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行啊,慢慢来。反正我也需要养伤不是?”
语气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调子,好像他再生气,她也只是坐在这儿、照旧等。
顾旧看着她,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愤怒无处可撒。最终,他甩袖离开,只剩下满地的纸屑和一个哭得浑身发抖的女人。
再看七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稳稳坐在那里,身上布满铁链,血迹斑驳,却比任何人都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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