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亮,有种扎进房间写他狗血小说的冲动。
但他刚回来、眼看又要带学生外域实践,手头积压了太多日常事务。只得把上头的创作情怀放下,老老实实进私领系统处理文件。
苏信昭见他一心一意去做牛马,扭头进屋、反锁房门,唤醒末那识:立刻帮我呼叫沃伦克。
语言立刻被转化为脑波识别信号。沃伦克的声音在他意识里响起:“在帝国两年多,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苏信昭不拾老头子埋怨,直接问:“你派人刺杀楚霜了吗?”
“楚霜遇刺了?”沃伦克诧异,后又想通了似的笑,“早晚的事。他死了没有?”
“没有,”苏信昭回答,“近期有类似计划吗?”
“暂时没有,你紧张他?”
“暂时”和“紧张他”让苏信昭脑袋“嗡”一声,他心里有个声音冷淡地提醒:你是个连亲妈都守不住的废物,不配想别的!
他握紧了拳,忍下暴躁、话茬跟得很紧:“我想找见我妈,找个白天,不用睡眠训练系统。”
沃伦克沉默片刻,阴沉着声音:“你在怀疑什么?如果怀疑我的承诺,大可不必继续你的提议。”
苏信昭没说话。
“拿到你说的证据之前不要联系我了,不要让我觉得你毫无价值。”
沃伦克直接切断了信号。
苏信昭坐在屋里发呆,沃伦克的态度让他难做判断。但事情越发脱离计划了,因为流浪黑洞突然出现,他计划的每一步都有岔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怕哪天终于会一脚踏空,跌入他最不想见的万劫不复。
他脑子里有一团乱麻,教唆他不要痴迷楚霜的“真心”;又穷思竭虑盼他兼顾楚霜和母亲……
简直要疯了。
苏信昭安静地坐着,推演计划,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
他拍拍两颊、振作精神,唤醒末那识:帮我以“白洞”的名义发邮件给拉东星的东子,告诉他大祸临头,问他想束手就擒还是险中求活。
他要借海盗之手“绑架”楚霜,只有金蝉脱壳,才能看清乱局。
“通敌”很顺利,而后苏信昭恪尽生活助理之能事,进楚霜书房。
“等下就睡,还几个文件就看完了。”楚霜不抬头就知道什么事。
“等多久啊?”苏信昭把薰衣草茶放在他手边。
“十来分钟。”楚霜随口回答。
然后,十分钟过去了。
将军依旧伏案……
“十分钟到了、您该睡觉了;十分钟到了、您该睡觉了……”
苏信昭蹦起来在楚霜办公桌前念叨,像个上了发条的絮叨精。
楚霜笑着骂:“不早困了吗,滚去睡觉,小心不长个!”
絮叨精当然不会滚,装模作样叹口气:“大将军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每次都要我搬救兵多没意思,”他看楚霜掀眼皮看他,又软了话茬,“现在都快半夜两点了。”他眨巴眼睛。
楚霜一惊,看时间——可不是么。
他早领教过小助理的“恒心”,败了气势,给自己找台阶妥协:何必连累他一起熬着?
他撇嘴,一口气喝了薰衣草茶,翻白苏信昭:真是怕了你了。
可细品,这种粘人的关心有人味儿,不适应,又有点受用。
只是可惜日头没人味儿,每天准点光辉万丈。
楚霜从不赖床。无论他头天几点睡,五点半必然睁眼,高强度晨练四十分钟,冲澡之后吊儿郎当地溜达下楼。
这时的他模样最居家,头毛都总是胡乱炸开花的。
他一屁股坐在餐椅上,热气氤氲的小馄饨已经摆在眼前。馄饨像一颗颗小元宝,周正的大肚儿白里透粉,蛋花、紫菜漂在汤里,点着几颗提色的葱花。
楚霜抽大烟似的闻一口,眼睛亮了:“香!什么牌子的馄饨,卖相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