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浑身一颤,张口欲呼,却被一把按住。熟悉的吐息落在她耳畔,却是去而复返的萧凛:“别怕,是朕。”
“陛下,你怎么”容棠惊魂未定,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不是回福宁殿去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为何?萧凛在黑暗之中无声苦笑。所谓要紧的折子是莫须有的,他只是忽然觉得心乱如麻,想一个人静一静罢了。然而回了福宁殿,他躺在床上,却觉得四周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情。
他抬手下意识想去搂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这种孤枕难眠的煎熬感,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萧凛霍然坐起身,还是决定去长乐宫。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像个居心叵测之人一样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内寝的门。
殿内光线暗淡,但他还是循着本能走到了床边,隔着纱帐看见那个睡得正香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懊恼。
……她倒是心无挂碍,浑然不觉自己因她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头涌动着一簇又一簇躁郁的浊气。
是太相信自己,还是根本不在意?
萧凛觉得喉咙有些发涩。他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他知道自己不该患得患失,可是接连几件事情都击碎了他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念头,也让他情不自禁产生了一些怀疑。
既然前世她不是为了自己殉情而死,这一世也不曾说过那番剖白心意的话,那么,她究竟……
他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轻手轻脚拨开了床帐。
萧凛抬手碰了碰她的面颊,手指沿着她的额头一路描摹到鼻尖、唇角,感受着她的温度,心头的坚冰好像也有些软化。
只是这样看着她,他便觉得心底一片安然。
萧凛低叹一声,在她身边躺下。下一刻,睡梦中原本侧身对着他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闷闷地发出几声呓语,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
萧凛咬了咬牙。
他本以为,以两人相知相许的情意,她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毫不犹豫地靠近他。从前无数个日夜,她都是这样的。从何时开始,她变了?
他气闷,却无可奈何,只能下意识向她靠近了一些,伸手搭上她的手臂,寻到她的手紧紧握住。
“不要……”
她忽然开口。
萧凛本就没睡着,闻声睁开了眼睛,却又听见她呢喃了一句“陛下”。
不要……陛下……
她连在梦中,都在想着不要他?
强压的郁气像是陡然窜高的火苗一样熊熊燃烧起来,萧凛觉得自己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想让她事与愿违,让她不要妄想远离自己。
他轻轻一扯,便把她拉进了怀里,近乎贪婪地把她抱进怀里,感受到心上缺了的口子就
这样被她填补上了。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馨香,他眼眸一沉,俯身吻住她,含着她的唇吮吸厮磨。
……
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中,容棠只看见他低伏着身子,感觉到滚烫的呼吸落在她面上。
这样的重压之下,容棠有些受不住,扭过脸想缓一口气,却被他不由分说扣住下颌,用力而凶狠地咬她的唇。
他抵着她的唇,低声道:“不许转开头。”
“就这样看着朕。”
原本覆在身上的被褥仿佛也沾染上了两人灼热的体温,烫得容棠有些呼吸不畅,她不明白他大半夜究竟发什么疯,莫名其妙来到长乐宫,难道只为了与她做这事?
见萧凛不复往日的温柔体贴,她有些恼,又有些委屈,便不肯顺着他的意,只咬紧牙关,盼着他早些结束。
偏生萧凛今日像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一般,滚烫的手掌覆在她后颈,再缓缓抚至肩头,勾起她垂落的发丝,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随即慢慢地拨到她耳后,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垂,惹得她浑身酥麻难耐。
容棠被他吻得轻轻发颤,情不自禁绷紧了身子。他却止住不前,只若有若无地折磨着她。
这种触感实在难捱,容棠搂住他的脖子,带了些撒娇的语气,轻轻唤道:“陛下”
“不要这样唤朕。”萧凛突然开口,嗓音压抑而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