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究竟是怎么了?容棠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却又有些不高兴。
他恼了,生气了,便这样肆意折腾她。虽说昨夜后来她也渐入佳境了,可起初他着实可恶,故意抵着不动,任凭她怎么低声央求,就是不肯给她个痛快,直到她气得去掐他的手臂,才不紧不慢地遂了她的愿。
她心情不好,闷闷地坐起身,又忍不住低低抽了几口冷气,心里把萧凛狠狠骂了一遍。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娘娘醒了?”烟雨和岚月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很快,两人迈步过来,撩开床帐,服侍容棠起身。
容棠揉了揉眼,随口问道:“方才我怎么听见有鸟叫声?是打哪里飞来的鸟儿?”
烟雨笑道:“娘娘忘了?先前您说想养一只鹦鹉,陛下便命雀鸟司的人送了一只来。因娘娘未曾起身,奴婢们便暂将它关进鸟笼了,挂在殿外廊下。”
容棠顿时兴致盎然起来,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去洗漱用了早膳,这才踱步到外,仰头看那鹦鹉在笼子里的木架子上叫个不停。
她添了些食水,想摸一摸鹦鹉身上的毛,却见那鹦鹉十分警惕地看她一眼,跳到了一旁。
容棠哑然失笑,便收回手,仔细打量着这只鹦鹉。它的尾羽是深浅交织的蓝色,像是万里无云时那碧蓝的天空,翅膀则是灰色的,那两颗眼睛像黑曜石一样,灵活地眨着,似乎也在观察着她。
须臾,它的小脑袋一动一动的,啾啾地叫着,叫声清脆而响亮。容棠只觉得心头的阴霾都被小鸟这昂扬的叫声驱散了,不由得眉眼舒展开来。
接下来数日,她得了闲便逗着它玩,待熟悉了一些后,便饶有兴致地教它念诗,谁知这小鹦鹉却只自顾自地叫,从不会模仿她的话。
“暮暮,”容棠耐着性子唤它的名字,因为小鹦鹉那蓝灰交织的羽色总让她想起那暮色微微浮起时的天穹,“要不要跟我学念诗?”
暮暮歪着头看她不说话。
容棠也不气馁,信手翻开一本诗集便念了起来,然而等她念完了,却发现暮暮早已飞到了一边,自顾自地梳理起羽毛来。
“”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很久,容棠终于意识到,或许暮暮就是不爱说话,
也学不会说话。她索性也不强求,每日照例陪它玩,给它喂食,偶尔絮絮对着它自言自语几句。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阳春三月。
萧凛对那一夜的事情绝口不提,自那之后也恢复如常,再也不曾那样失了理智一般对待她,而是如从前一样,温柔缱绻。
她也在枕畔抱怨了几句,换来了他低声的诱哄:“棠棠,那日是朕孟浪了,往后,朕不会再这样了。”
可当容棠想知道,他究竟因何才会那样失态时,萧凛却避而不谈,只是淡淡笑了笑,吻一吻她的额头,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她还想多问几句,他却不由分说地吻住她,让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开口。
可这样的日子久了,容棠却有些怅然若失。
萧凛待她依旧无可挑剔,可她却隐约从中窥出了几分疏离和淡漠。他望着她时,那双眼睛依旧是温情脉脉的,可是其中的情愫却好像与往日不大相同。
她偶尔抬起头,撞上他尚未来得及撇开的目光,发觉他总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眸光黑沉,不带一丝笑意。不待她看清,他很快又垂了垂眼睫,温和地开口同她说话。
容棠没来由地有些心慌。而与此同时,萧凛对她的痴缠,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白日陪她用膳,晚间与她共枕,虽然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但他依旧执着地要抱着她,攥住她的手指才肯安心入睡。容棠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不由得一阵恍惚:这还是那个清冷内敛、修身自持的天子吗?
倘若她稍稍往他怀里靠一靠,再轻唤几声陛下,他便会怔忡半晌,随即掀起惊涛骇浪。
如此一来,容棠每日晨起后,都忍不住扶着腰叹气。
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萧凛这不知疲倦的纠缠,甚至白日里也开始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起来。
容棠怀疑若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他折腾散架。
这一日清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萧凛弯身穿靴的背影,便下意识唤了他一声。
萧凛回身看她,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今日午膳,朕再来陪你。”
容棠点了点头。然而午膳时,她却被一顶小轿接去了福宁殿,原来是萧凛朝政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来长乐宫,只能退而求其次。
本以为不过是规规矩矩的一顿午膳,谁知用完膳后,萧凛说自己头疼,容棠便跟着他来到了御书房屏风后的那张长榻上,让他枕在自己膝头,替他揉额角。
揉着揉着,两人的呼吸便像是沾上了蜜一般,变得黏稠起来,连带着体温也变得灼热。
后来的事情她不愿再回忆,只知道待一切结束后,她满脸涨红,羞愤不已,盯着那张长榻,只觉得往后再也没法直面它。
她一看见那榻,便会想起他灼热的喘息,那撑在自己身侧有力的手臂,耸动的肩颈线条和他起伏动作时滴落的汗珠。
“陛下真是太讨厌了!”容棠红着脸,一面给暮暮喂食,一面气呼呼地抱怨,“暮暮,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