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吮着她的唇瓣,听见她低低的痛呼声也不为所动,更不曾像往日那样停下动作耐心抚慰她。他只不知疲倦地掠夺着她的呼吸,任由她喘不过气来也毫不动摇,毫不退让。
他的掌心按住她的后颈,感受着那寸肌肤,用力把她压向自己怀中。似乎只有这样,萧凛才能确信,她真真切切在他身边,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疼”呼吸交错之间,他听见容棠低声喃喃,饶是怒火正炽,却还是遵循本能地停了下来。
萧凛定睛看去,却见她原本白皙的手腕被他方才大力攥出了明晃晃的红痕。他下意识便放轻了一些力道,低头看容棠,却见她紧咬唇瓣,眼角有些湿润,正委屈而无措地看向他。
他被那眼神烫得心一颤,却见她缓缓开口,哽咽道:“陛下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如此对我?”
她说着,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仿佛尽数砸在了萧凛心上,让他刹那间手足无措起来。
“我承认,最初入宫时,我确实对陛下没有情意。可那时的我本就不识得陛下,又被前世之事困扰,心中惧怕,哪里有心思想那些男女之情?”
“我原本对入宫之事忐忑不安,可陛下待我那样好,愿意陪我做许多事情,在我面前放下天子的身段,我又怎能毫不动心?所以,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我才渐渐喜欢上了陛下。我对陛下的心意是真挚的,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我喜欢的是陛下这个人,与其他都无关。”
“即便我最
初骗了陛下,可那也是事出有因,陛下难道真的不能理解我那时的彷徨和畏惧吗?”她眼眶含泪,看着他,“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陛下竟还会怀疑我的真心,还在为当初之事介怀。”
萧凛呼吸一窒,有些艰涩地开口:“不是的。”
容棠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是不是非要听见我立誓才肯相信我的心意?”
“不要!”他慌忙开口。
“朕不是怀疑你的心意,只是”萧凛欲言又止。
只是患得患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开始怀疑,开始犹豫。
“陛下,”她蓦地放柔了嗓音,“我知道陛下自幼经历了那些事情,总觉得人世间所有的情意总是伴随着代价或是条件。可是我们不一样,陛下不是那样凉薄的人,我也不是。我们彼此相依,一点点靠近,即便陛下不是天子,只是个平民,我也会一如既往,不会改变心意。我想,陛下对我,也是如此。”
“这种情意不需要条件,也没有理由,不过是发自内心、顺其自然产生的罢了。”她望着他,眼底一片赤忱。
萧凛觉得心头的坚冰在她的话语中一点点融化。她洞察了他内心深处的隐秘,也让他再度意识到,不该用这样的念头去揣测她。
他缓缓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腕,道:“棠棠,对不起。”
“朕不该怀疑你,不该误会你,更不该”他歉疚地看了眼她手腕上的印记,“是朕做错了。”
“只是,”萧凛撇开目光,声音很轻,“朕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为何‘和朕在一起会觉得累’,又为何会对鹦鹉说出‘讨厌朕’的话。”
容棠心口剧烈跳动,双颊也渐渐变得滚烫起来。她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般道:“陛下真的要听我说吗?”
萧凛见她这样,心中愈发狐疑,又有些飘忽不定,便道:“朕向你保证不会再生气。棠棠,如实告诉朕吧,好不好?”
容棠低着头,双手掩面,声如蚊蚋,强忍着羞赧,断断续续把实情说了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所谓“累”,是因为他的毫不节制和肆意索取;所谓“讨厌”也不过是被他磨得实在疲惫。总而言之,她从那种事情上所获得的乏累和疲倦远胜过欢愉和享受。
她说完这些话,根本不敢去看萧凛的脸色有多么变幻莫测,只立刻把自己整个人卷进被子里,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这种话说出口,定会让男人自尊心受挫吧?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在得知自己的心爱之人和自己做那事时没有半分满足和陶醉,反而躲之不及,怕是会恼羞成怒吧?
她这等于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啊
容棠有些后悔。她应该婉转些说的,这样直截了当,岂不是会让萧凛丢了面子?
她半晌没有听见萧凛的反应,心中一慌,连忙扯下被子,忐忑地看向他:“陛下”
他很淡地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莫名瘆人:“原来棠棠所谓的‘讨厌’,竟是这般缘故?”
“原是朕做得不够好,才让棠棠有了这么多抱怨。”他看起来竟是真的在自我反思。
容棠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萧凛搂住她躺下,说道:“放心,朕不生气、今日你也乏了,早些歇息吧。”
她心中有些不安,却拗不过他的力道,只能被迫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