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晚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好。”
她打开冰箱,从冷冻室拿出两块牛排,放进水槽解冻。
顾云舒的心态总比宁向晚更沉得住些,甚有点看透世事的冷静。
趁宁向晚专心盯着平底锅煎牛排时,她默默翻出之前备下的香薰蜡烛。
顾云舒点上五支摆在餐桌角,又把冰箱里剩下的黄瓜、小番茄洗干净,切成薄片摆成简单的花形,垫在牛排盘边当点缀。
明明是午后,她执意拉上窗帘,让跳跃的烛火把屋子映得暖融融的,硬是凑出了烛光晚餐的模样。
“苦中作乐呗。”
顾云舒望着摇曳的烛火。
“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好好吃饭,这顿啊,就当是……末日前的盛宴了。”
她扯出个笑,眼底藏着丝悲凉,偏偏还想把气氛往轻松里带。
宁向晚被她这股劲儿感染,暂时把窗外的糟心事抛到脑后。
两人对着跳动的烛光,安安静静分吃了这顿午饭。
牛排煎得其实挺香,她们都吃得干干净净。
可不幸来得没半点征兆。
或许是宁向晚心神不宁,煎牛排时火候没把控好。
更可能是那块牛排化冻后,悄悄滋生了细菌。
几小时后,先是顾云舒突然捂着肚子,脸色瞬间煞白,蜷缩在沙发。
她额头很快沁出一层冷汗:“向晚……我肚子……好疼……”
话音刚落,宁向晚自己也觉得胃里一阵痉挛,绞痛像有只手在拧,紧接着头晕沉沉的。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竟有些发烫。
“坏了!怕是食物中毒!”宁向晚心里“咯噔”一下,强忍着疼抓过手机,手指发颤地拨社区工作人员的电话。
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现在连最后一条求救的路,也断了!
这一瞬间,宁向晚是真慌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不怕自己出事,却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顾云舒遭罪,甚至……那个可怕的念头刚冒头,就被她狠狠压下去。
要是顾云舒有事,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云舒!你撑住!”宁向晚跌跌撞撞冲到沙发边,她声音里的颤抖藏都藏不住。
顾云舒疼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死死抓着她的手。
危急关头,求生的本能和职业习惯逼着宁向晚迅速冷静下来。
没有外援,只能自救!
她的大脑飞速转着,搜刮着看过的急救知识,视线扫过家里有限的东西,很快有了主意:
她突然想起顾云舒是法医,平时最讲究卫生。
家里没有酒精棉片,她翻出做手冲咖啡剩下的滤纸,倒了点高度白酒浸湿,makeshift(临时凑成)的酒精棉片就成了。
她先轻轻擦顾云舒的额头、脖颈和腋下,帮她散散热,又照着样子擦了自己的,最后仔仔细细洗了两遍手。
宁向晚记得苏打饼干是碱性的,能中和胃酸。
她立刻拆了一包,用勺子碾碎成粉,又急中生智,把装着粉末的碗放在刚烧开的热水壶口,让热气慢慢把粉末熏成糊状。
她端着碗,小心地喂顾云舒吃了小半碗,自己也咽了几口。
温热的糊状物滑进胃里,没过多久,那阵钻心的绞痛还真缓了些。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开始发冷,止不住地打颤。
宁向晚找出几个空矿泉水瓶,灌满热水拧紧盖,用厚毛巾裹好,做成简易的热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