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气说不上好,到现在还没发作,已经算得上客气了。
秦越在贺煜臣不解的目光中,关上了带着镇痛效果的点滴,他跟贺煜臣刚才的表情一样,嘴角抬起露出一个冷笑,随即指尖毫不客气地按上了贺煜臣的伤口。
“疼么?”
贺煜臣瞳孔猛地涣散,他脸上空白了一瞬,愣是硬生生地压下了痛呼。
“说话。”秦越垂着眼,语气平淡的像陌生人,“还是你想一直这样耗着?”
贺煜臣咬紧下唇,本来就破了皮的地方,再一次渗出了血丝,他几乎是用气声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疼。”
声音很轻,贺煜臣也没指望秦越能听见。秦越生气是应该的,自己受到这样的对待也是应该的。
他疼得脑子混沌一片,身体也无意识地哆嗦起来。
秦越很快就松开了手,重新打开了点滴,“知道疼,证明你还算正常。”他冷下了脸,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摆出一幅质问的架势,“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贺煜臣额头一片冰凉,汗湿的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厉害。
秦越:“门口看守的人为什么知道我会来?”
“我是在赌罢了。”贺煜臣明白秦越气在哪了,急忙道:“我又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只是借此机会……”想看看你气消了没。
秦越凑近了些,瞧着贺煜臣不像撒谎,他便替贺煜臣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好么?”
“他们自然是说要观察久一点。”贺煜臣想说他伤口不疼了就出院,可见到秦越皱起的眉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秦越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琢磨了好一会问道:“顾夜霖呢?”
他拿命给贺煜臣换了这么一个圣母助手,有顾夜霖这个话疗高手在,贺煜臣的风评怎么也不该如此恶劣啊?
听到顾夜霖的名字,贺煜臣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你问他干什么?”
本来他就因为顾夜霖的原因让秦越差点送命,对顾夜霖印象很差,更别提做梦梦到自己跟顾夜霖同床共枕这种膈应的事情了。
秦越:“……”
怎么听着男二跟男主不太熟的样子。
贺煜臣问他:“你好像一直很关注他?”
秦越:“我是在担心你。”
秦越还在纠结小世界的事业线怎么也走歪了,当下无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等到他发觉到的时候,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我很高兴你会这么说。”贺煜臣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一切伤痛沉疴都离他而去了。
这时候,他又不像传言中暴政的昏君了。
秦越:“如果我一直没有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处理事情。”贺煜臣被问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设想过如果秦越一辈子躲着他的情形。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又想故技重施地拽住秦越的胳膊,“你是不是想走?”
多古怪的一个人啊。
秦越叹了口气,明明贺煜臣眼中的占有欲都要溢出,却没做任何强制的事情。
门口那么多军队的人,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贺煜臣硬要把他留下来只需要一声令下。
虽然秦越胸口隐约还有翻滚的怒意,但他确实有些不忍了。
“对不起。”贺煜臣见到秦越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眼里的光亮被掐灭了。“你走吧。”
贺煜臣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无论是对秦越隐瞒关于异能的真想,还是刚刚……自己强吻了他,都说不过去。若是换个人,可能都要跟他不死不休了,秦越是个好人,而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
秦越起身,没有走向大门,反而站在了窗前,他从这里可以眺望很远,远到曾经被污染气体笼罩的下城区。
“我遇到了以前的邻居。”秦越话题一转,“对了,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贺煜臣还没反应过来他想掩藏的事实,被秦越当做玩笑话说了出来,又听到秦越抱怨道:“他拉我做听众,夸了你好久。”
秦越将视线从看不出旧模样的下城区移开:“你会成为一个改变联邦命运的掌权人。”
在原文里,贺煜臣在后世的评价中很是别具一格。
其在御座上的神性与独权冷血的人性,都是各方学者津津乐道的,他的风评好坏也在所有人的争执中此消彼长。但毫无例外的是学者们都肯定了贺煜臣在政治方面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