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班的某个女生。她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边,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她弯下腰悄悄地塞了个信封给贺煜臣,小声说道:“麻烦你等会交给秦越好不好。”
她双手合十,期冀地看着贺煜臣,“马上要毕业了,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我就想试试……求你别告诉别的同学。”
粉红色的信封,她想试试什么不言而喻。
贺煜臣望着周围专心干自己的事情的同学们,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女生朝他无声地道了个谢,小跑着回自己位置上坐好。
贺煜臣收好信,看见自己准备的礼物,突然他的动作顿在半空,随后貌似不经意地翻开课本开始复习。
看来……
抱着这样的心思的不止他一个人。
课本上白纸黑字,变得沉甸甸的。秦越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发现。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秦越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贺煜臣懵了一瞬,“你怎么了?”
秦越神色奇怪,看着他的眼神很飘忽,明明近在咫尺,但视线好像又不是落在他身上。
贺煜臣一直不懂那时秦越在想什么,但秦越当时说的话自己倒背如流。
他说:“有点事情,我要回家处理一下。”
贺煜臣一想到礼物,有点急了:“你下午还来学校吗?”
秦越收拾东西的动作变得迟疑,最后他说:“……别等我了。”
贺煜臣也没做多想,只是猜着估计秦越下午不来学校了,生日礼物万万没有第二天才送的道理,他连忙把盒子递给秦越。
秦越也没多说什么,甚至也没问这里面是什么,就急匆匆地走了。
等到秦越影都没了,贺煜臣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女生让自己帮忙给的情书,他忘记给秦越了!
贺煜臣有点心虚地用余光瞟了瞟那个女生,心想这可不是我自己不给,是秦越有事的太突然了,明天再给也是一样的。
可是,第二天秦越没有来。
第三天,贺煜臣望着空荡荡的邻桌。
第四天,贺煜臣没了灌汤小笼包,开始啃家里阿姨做的面包。
第五天……
秦越的电话也打不通,贺煜臣心里的不安像块墨迹,逐渐染满整块白纸,他去问班主任怎么回事,班主任只是微笑地告诉他,秦越在集训准备某个竞赛,毕竟已经被提前录取了,高考也只是走个流程。
可是一直等到高考完,他再也没有见过秦越。
老旧的居民楼,是没有电梯的。贺煜臣爬到了六楼,气喘吁吁地就要敲秦越的家门,隔壁的邻居路过,问他找谁。
听完贺煜臣的话后,邻居疑惑地问:“你是这家住户的同学?他没告诉你他搬走了吗?”
“这房子卖出去一个多月了,现在里面准备重新装修呢,这会没人在里面。”
楼道外蝉叫得撕心裂肺,灼热的阳光照在满是灰尘的过道上。
贺煜臣仿佛被迎面扑了一盆冷水,他慌不择路地问道:“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邻居摇了摇头,抱怨道:“不知道,不过他们家房子卖的很急,我听中介说是低价出的。哎,真是的,不知道会不会拉低我们这块的房价。”
说着邻居掏出钥匙,几秒钟后咣得一声用力甩上门。
贺煜臣被震得头脑发懵,他靠着墙,慢慢地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抱膝蹲在了墙边。
不接他的电话,搬家也没有告诉他。
贺煜臣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秦越在躲他。
……他是被讨厌了吗。
早知道,他就不该写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