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新屋】
陈深爆炸受伤之后,李小男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借机笼络人心,顺理成章混成了“未婚妻”的名头。
毕夫人催得紧,陈深无奈应下,李小男便顺势搬进了行动处安排的新屋。
新屋一尘不染,家具也都是她亲手置办的。她一边布置,一边暗暗巡查房内的每个角落——墙角、挂钟、甚至水管接口。直到确认没有窃听器,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麻雀暂时安全。
扁头帮她把沉重的箱子抬进来,累得直冒汗。李小男立刻递上一杯水,笑吟吟地:“来来来,扁头,歇口气。”
扁头感激地笑:“谢谢李小姐。”
“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馆子吗?”她装作好奇,漫不经心地问。
谁知这一问,扁头便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说了一堆,甚至顺口漏出:“唐队长他们也在隔壁。”
李小男心头一紧。
——是毕忠良的试探?还是巧合?
她面上依旧是懵懂笑意,心里却已暗暗戒备。
傍晚,她拎着杏花楼的红菱酥敲响隔壁的门。门里隐约传来徐碧城压抑的怒音,似乎在和唐山海约法三章。
李小男忍不住幸灾乐祸:原来唐少爷也有今天。
门一开,她笑得灿烂:“唐先生唐太太,扁头说你们在隔壁,我特意来认个门,不打扰吧?”
唐山海侧身让路,徐碧城神情冷淡。李小男装作不觉,扬了扬手里的点心:“杏花楼的红菱酥,陈深最爱给我买,我想唐太太也会喜欢。”
徐碧城接过,礼貌而疏远。李小男故作歉然:“那天唐先生为了救陈深,真让您担心了。”
“没有。”徐碧城答得干脆。
“没有就好。”她瞟了眼唐山海,见他微露尴尬,心中暗暗好笑。
她故意添上一句火药味的话:“唐太太真让人羡慕,能听见男人亲口许下‘一辈子’的诺言。唉,要是我们家陈深也能这么说,我就心满意足了。”
唐山海面色不动,轻描淡写地插话:“陈队长和李小姐感情甚笃,听说已经要订婚了。”
“他嘴硬心软啦,今天还替我揍了那个浦东三哥!”李小男捧心作花痴状,笑容甜得发腻,说完还补刀一句:“男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能给女人安全感。”
话一出口,她瞥见徐碧城脸色微沉。唐山海看她的眼神带了点揣摩,她立刻识趣收手,起身告辞。
“红菱酥特别好吃!一定要试试!”她临走前抓起剩下的点心,笑得尴尬却自然。徐碧城也被她逗得轻轻一笑。
回到自己屋子,李小男心里一边暗暗盘算,一边收拾残局。
这位徐小姐,心思全写在脸上,根本不像老练的特工。唐山海有个这样的搭档,只怕比帮手更像拖累。李小男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同情,却也敏锐地想到:或许,她正是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果不其然,不出几日徐碧城就露出第一个破绽。
李小男刚出电影公司便目睹了囚车押送,而街道对面,徐碧城正怔怔望着,指尖死死拧着那块白手帕。
“哟,这不是唐队长和唐夫人么?”
毕忠良负手而来,笑容温吞,眼神却凌厉。他扫了徐碧城一眼,又似笑非笑地对唐山海道:
“唐夫人看上去挺激动啊,是不是囚车里有什么熟人?”话是冲着唐山海说的,目光却余光一掠,暗暗盯向陈深。
空气登时绷紧。
唐山海神色未变,冷声应道:“毕处长说笑了。她初来乍到,不习惯这种场面。回头我会教她,该收起的心思,得收得干净。”
话锋冷厉,像刀子,暗暗压着徐碧城。
毕忠良嘴角笑意更深,似是欣赏,又似是揶揄:“哈哈,唐队长果然严谨,连家里也管得这么紧。”
陈深见气氛太硬,插科打诨地笑:“哎呀,老毕,唐夫人也是女流之辈,头一回见囚车,吓傻了而已。要换我,八成也得腿软。您别拿这点小事上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