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转过头,看着从台阶上掉落的小方盒,盒子跌落的一瞬盖子就被打开,漆黑的海绵里牢牢嵌着一枚银色的男士婚戒。
阳光直射而来,那枚戒指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里面,简单细密的纹路,小巧精致的造型……
很显然,这是送给阮软的。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放一枚戒指?”
萧软凑近将盒子捡了起来,鬼使神差地没有关上,甚至想拿起来试一试。
突然,他的手伸出了一半,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男音。
“软软?”
萧软像是做贼一样迅速将盒子给关上,转身将其藏在了身后,有些慌张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傅沥川?
他怎么会来这里!
男人今天穿戴地很是肃穆,虽说以前傅沥川也只喜欢穿黑白两色的衣服,但今天浑身上下都黑得彻底。
领带、袜子甚至是手表都是纯黑色,外加上山里还有微风吹拂着傅沥川的袖口,男人那双桃花眼里只剩下无尽的寒凉,站在墓地里简直堪比从地狱而来的使者,令人心悸。
但此刻,男人的眼中夹杂着几分惊异,他手里拿着一簇小雏菊,简直和他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怎么……”
傅沥川喃喃了一句,但顿时话锋一转,眼里闪过明悟:“你恢复记忆了。”
男人用的是肯定句,甚至都不让萧软有任何辩解的机会。
少年紧张地手心全是汗,手里还是紧握着那个黑色的盒子,他脑内飞速地运转,在看见小雏菊的一瞬,曾经在花店里学习到的知识便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雏菊……雏菊的花语,好像是埋在心底的爱。
所以傅沥川买这花,来到墓地,站在这里,是想要在他坟前倾诉爱意吗?
明明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从未想过告诉他真相。
这一刻,萧软只觉得背脊发凉,手里的戒指盒子就像是烫手的山芋。
男人并不想他恢复所有的记忆……
男人只是想让他以萧软的身份再次爱上自己,然后将所有的伤害都抛之脑后……
太实在是太了解傅沥川了,了解到这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就打算转身从这里逃跑。
用力将手中的盒子朝男人的方向扔去,趁着男人的注意力都被盒子吸引之后,萧软迈开腿立刻朝背后的出口跑了过去。
五步,十步,二十步——
少年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他的脚伤本来就没有好全,激烈的运动致使伤口传来细密的痛感,这种感觉不断积累折磨着他的身体。
最后,萧软不得不放弃奔跑,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脚腕似乎都肿了起来。
如果他坚持跑下去,很有可能又要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那届时,他就完全无法摆脱掉傅沥川这个噩梦了。
萧软喘着气停了下来,转身就看见傅沥川追了上来。
“阮软。”
男人从奔跑变成了缓慢地行走,这一变故使得他穿的衣服也起了褶皱,为男人增添了几分狼狈。
傅沥川说的很慢,萧软知道这次男人叫的是他那个死去的名字。
萧软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男人再说任何一句话。
可是很快,空气中传来了浓郁的雪松香味,这一切都预示着傅沥川正离他越来越近。
傅沥川伸手想要去扯少年的手腕,可萧软这回的反应比以往都大,他用手肘排斥着男人的靠近,用力地喊着:“你别碰我!”
吼完这句话,少年的眼眶都红了一圈,白皙的脸庞上也因激动染上一层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