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承暻眼睛微眯,脑海中浮现出雪白肌肤间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
今日,萧扶光原本会遭到五皇子一顿毒打。
五皇子之母是贵妃,先皇后崩逝后长嘉帝再未立后,而是命许贵妃统管六宫。许贵妃是安国公之女,母族势大,五皇子仗着有人撑腰,在宫中横行霸道。
只不过其他皇子虽势弱,但到底有母妃相护,五皇子也不敢明着欺负他们。
唯有萧扶光孤身一人,又无母家助力,自然成了五皇子欺负的最佳对象。
闻承暻看不惯五皇子恃强凌弱的作态,每每见到五皇子欺辱萧扶光,必会出手相助。
谁知竟救了一只小白眼狼。
闻承暻冷哼一声。
虽与萧扶光有仇,但别人欺辱萧扶光并不能让他快慰,他与萧扶光之间的仇,当由他自己来报。
重来一遭,他自是不会让萧扶光再挨这顿打。
闻承暻随口扯了个谎:“我来看看你学得如何。”
萧扶光双眼蓦地瞪大:“啊?在这里?”
闻承暻眉头微皱,不解萧扶光为何反应如此强烈,瞥见萧扶光眸间一闪而过的羞涩,闻承暻忽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闻承暻:“……”
他只觉荒谬万分,心底生出一种在萧扶光面前从未有过的无奈情绪,道:“本侯说的是你的课业。”
萧扶光眨了眨眼,耳尖微红,清咳一声:“课业我都学完了。”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一股诡异的氛围在两人当中弥漫。
忽地,闻承暻弯腰在萧扶光身侧轻嗅。
萧扶光吓了一跳,撑着木桌往后仰了仰,“侯爷这是做什么?”
闻承暻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神色难辨:“殿下今日换了香?”
闻承暻为何会突然提起香?
萧扶光心生疑窦,不动声色道:“听闻这是海外进贡的香,各宫都有份例,原以为我是没有的,未曾想竟也能分到。我也想试一试贡香,今日便佩了这香囊。”
他身后抱着小皇子当人质的陈瑛却在此刻突然暴起,夺过一柄长刀,他的面容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额上青筋暴起,嘴歪眼斜,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跌跌撞撞地朝兴平帝冲来,举刀就要砍下——!
张淑妃看着被他随意拎在手里的小皇子,尖叫着奋不顾身地扑上来准备救驾。
结果就在她闭着眼睛,准备从容赴死的时候,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兵刃掉落的脆响,而前一瞬还气势如虹要刺王杀驾的陈瑛本人,则早已直挺挺地躺在了那里。
淑妃站直身体,小心翼翼地朝地上看去,只见陈瑛双目圆睁,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一支利箭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太阳穴,箭尾的纯白羽毛被染成了暗红色,血液和某些白色的东西正顺着箭矢汩汩流淌,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松开拉弓的手,在小美疯狂地彩虹屁中,萧扶光潇洒地一甩头,臭屁极了:【本世子可是能在雪地里射中榛鸡的。】
射中个糟老头子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见众人的视线都因为那一箭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萧扶光不闪不避,大大方方上前跪下,奏道:“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