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热烈地爱过,小主人爱屋及乌才积攒下这许多珍品。
只是没等这段感情开花结果,那人便如掌中沙砾般随闻消散了。
就跟方雅一样。
说起方雅,也是个令人惋惜的才子。
他比上官若认识小主人更早,只是天生有疾,身体羸弱,不满十八便夭折。
若方雅活着,也就没有上官若什么事了;
同理,若上官若活着……
福伯干咳两声,隐瞒往事:『十多年前,神都卷起过一阵研究铭文的热潮,小主人追逐浪潮、一时兴起也说不定。我这就帮您把这箱东西收起来。』
『不必了,既然老宅有,用不着多费钱财买一样的,这箱东西你派人退回店家吧。扶光在朝为官不易,家里的开销,能省则省。』
『这可太好了。道长,您总是这样替主人考虑周全。』福伯递上马屁。
闻承暻微笑,『我们是夫妻,自然要相互谅解。
好一个谅解。
人人都说小主人放浪形骸,但若非受奸人陷害,小主人又何须靠酒色麻痹自己。
好在他爱过的人,也都真心实意爱着他。
不管是方雅、上官若、还是如今的闻道长,都用一颗真心呵护着他。
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
他清楚小主人的放浪形骸其实是有情可原,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是这天才般聪颖孩子人生绘卷上的污点。
可他只能看着这孩子的人生一点点堕落,却无计可施。
好在闻承暻出现了。
温润如玉的道长纯白无暇,终于让小主人斩断过往,安安稳稳过了几年好日子。
可如今怎么又不行了呢?
挣扎几番,福伯终于打算越过身份开口,却被萧扶光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不要管。另外,我今天的确要拜访公主,不回来了。』
福伯张着的嘴只能合上,看着萧扶光骑上踏雪乌驹,朝着宫门行去。
他是萧扶光的直属下属,也是萧扶光审问犯人被闻承暻撞到那天,带着闻承暻去休息间的人,是萧扶光的心腹。
『世子殿下,您可算来了!』温双难掩仰慕之情,叽叽喳喳地跑上前。
闻承暻微笑颔首。
这微笑带着十足暖意,能让人燃起动力。
温双见此双手合十,哀求道:『世子世子,呆会您可千万帮我们一个忙好不好?』
『嗯?帮忙?』闻承暻温和的笑容里带了一丝迷茫和无奈。
『就是……』
温双还没开口,一声咳嗽打断他。
不是别人,正是萧扶光的另一名直属下属严纪安。
他约莫二十五六,剑眉英目、五官端正。
可左脸下侧却有一道狰狞的十字刀疤,烧伤的疤痕自他脖颈蔓延至领口内。
他张口,发出被火焰熏燎后的沙哑嗓音:『够了。温双,刑部有刑部的规矩,不要为难世子。且世子来刑部另有要事,还是不要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