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堂春切了声:“因为他现在打不过我。”
侍从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摸摸鼻子,也低头盯着脚尖走神去了。
书房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偶尔会传出一句激烈的争吵,什么田地、母亲、求饶。
侍从解释说:“有个学生来见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吵得那么激烈。”
燕堂春:“哪儿的学生?”
侍从想了想:“封地来的吧?谁知道,这不是想趁王爷过寿来求个什么东西,哎,乱糟糟的。”
燕堂春心烦意乱地走远几步。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燕堂春都有点想离开了,书房里的争执声音从渐渐平息,又一会儿,门被打开,门后面露出个消瘦的青衫身影。
燕堂春抬眼探去,一怔。
那学生失魂落魄地和燕堂春一对视,一个照面就认出了他,脚步一僵,下一瞬间,那学生夺门就跑!
燕堂春想也没想地拔步追去:“赵昇!”
侍从摸不着头脑,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满头雾水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燕堂春在院子外面把那学生逼到墙根,赵昇退无可退,抱头蹲下痛哭。
燕堂春踢踢他的脚尖:“哎,我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燕堂春说:“找个地方说话,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燕堂春在昭王府的住处很偏,她几个月没回来,院落里积了一层厚重的灰。院门敞开半个口子,任人进入的样子。
燕堂春一路避开人,把赵昇带回了自己的院落,扬扬下巴,示意坐在院里的破桌子旁边聊。
赵昇战战兢兢地坐下,只打量了周围一眼,就拘谨地收回目光。
并不意外,燕堂春不受昭王喜爱不是什么隐秘,只是没想到竟然连个仆从都没有。
“原本有个老嬷嬷,后来因为护着我,被昭王打死了。这里寒酸,也没口水喝,你见谅吧。”燕堂春拿掸子来把破桌子上的灰清了,才坐下说,“见笑。”
赵昇叠声说不敢。
燕堂春当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开门见山地说:“来王府做什么?”
赵昇原本苍白的脸色陡然破败了。
“你娘是我的乳母,曾护我周全,我记着这份情,给放了良籍,崇嘉公主为你们赐了田地,赵昇,你想要科考、行商、做工都可以,都随你。但是当年我说过一点,你们还记得吗?”
赵昇长相温良,身上有萦绕不去的清苦气,平时说话细声细气的,从不跟人红脸。如今脸却涨红了,支支吾吾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燕堂春盯着他:“还记得吗,赵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