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她歪着脑袋问他。
“某姓容,单名一个淮字。”小郎君温声回答。
她听得似懂非懂,正想仔细问一问是哪两个字,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啊呀!”她忽然大叫一声。
容淮叫她惊了一跳,正欲询问发生了何事,就听她道:“我的柿子!”
说着,她扭头就往四周寻视。
“能否放我下来,让我找找我那两个柿子?”李慕荷心想,她跤都已经摔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那是她原本给自己准备的晚餐。
容淮依言放下她。
李慕荷一瘸一拐地回头找柿子去了。
黄澄澄的柿子颜色鲜艳,在冬日的山坡上只要不被枯叶覆盖,那么就很容易被看见。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刚刚摘的那两颗柿子,可惜有一颗摔开了一道寸长的口子。
她捡起来,惋惜片刻,又一瘸一拐地走回来。
“喏——好心郎君,这个给你。”她走到容淮面前,将完好无损的那个递给了容淮。
容淮视线扫过完好无损的黄澄澄的柿子,却没接,“娘子先替我保管吧,我恐怕待会儿空不出手来拿。”
李慕荷正疑惑他不是两只手都空着么?就看见他矮身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他看见自己能走路,竟然还愿意背自己回去吗?他可真是个好人!
她欢欢喜喜地趴在了容淮的背上,两只手分别拿着一颗饱满的柿子交叉在他胸前,时不时地出声指路。
走了一段路以后,她觉得肚子越来越痛,她痛得时不时抽搐一下。
而容淮也发觉了异常,搂着她的手似乎沾染了什么湿漉漉的黏腻的东西,他腾出一只手到前面,低头一看,满手鲜红。
“娘子,你……”
他正欲询问,李慕荷恰巧也发觉了异常,她惊呼一声,“血……好多血……”
爹爹当年死的时候也流了好多血,难不成她要和爹爹一样死了?
一定是要死了!
否则好好的人,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
她就知道从山坡上滚下来,浑身都疼得那么厉害,一定是摔出了内伤。
“呜呜呜……”好疼啊,她不想死,她越想越伤心,于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从容淮身上下来,看见了雪白氅衣上也染了血,边哭边道歉:“对不起,我、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容淮看见她身下的血,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以为她是因为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而哭泣,于是温声安慰她:“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不必为它流泪。”
而沉浸在自己马上就要像爹爹一样死去的李慕荷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她只是想尽力弥补自己给人家造成的损失。
“我、我所有的钱都放在我卧房枕头底下,等我死了,你、你就把它们都拿走吧!”她抽抽噎噎地说完。
“等等——”容淮听得云里雾里,“你……你在说什么,你为何……要死了?”
“我流了好多血,我肚子好痛,我、我肯定……是要死了!”她抽抽噎噎地回答,然后又嘱咐应该如何去她家,请他务必拿了她的钱,算做是对他氅衣的赔偿。
容淮露出无奈的表情,又觉得好笑,又心疼小姑娘孤身一人在深山中长大,无人教导,所以缺乏基本的常识。
他温柔安抚她:“不必惊慌,这不是要死了,这是女子都会经历的癸水。”
李慕荷本来正哭的伤心,为自己年轻短暂而即将逝去的生命,听到他的话,愣愣抬起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