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柱和他手下的炮组,一个个哈着白气,肩膀被炮管压得往下沉。
他们把两门迫击炮的底座往雪地里一砸,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雪花落在滚烫的炮管上,立刻化成一缕白烟。
李云龙几步跨过去,亲自帮着炮手把炮架好,两只眼睛像狼一样,死死盯着山坳下面那片灯火。
“团长,都准备好了。”
王承柱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又蹲下去,眯着一只眼睛开始校准标尺。
他捣鼓了半天,站起身,脸色有点发白。
“团长,这……这距离有点远,都快到咱们炮的最大射程了。”
王承柱的声音不大,透着一股没底气。
“咱就剩下这两发炮弹了,万一打偏了……”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王承柱的钢盔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什么他娘的万一!”
李云龙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
“平时练兵都练到狗身上去了?让你打你就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他骂了一句,随即挺起胸膛,那股子蛮横劲里又多了一丝炫耀。
“再说了,这次有旅长给咱们算着呢!怕个球!”
王承柱捂着脑袋,人有点懵。
旅长?
哪个旅长?
他只知道旅长三天前刚上任,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就给算上了?
李云龙没理会他的疑惑,从怀里掏出一张被雪水浸得有些湿的纸条,凑到王承柱眼前。
“看清楚了!”
李云龙指着上面的一行数字,那字写得歪歪扭扭,是他刚才凭着记忆记下来的。
“旅长说了,方位角三幺五,射角六十三度!一发试射都别给老子打,就照这个数据,给老子首接轰!”
王承柱的眼珠子瞪圆了。
不试射?首接打?
这仗还能这么打?
打炮跟算卦一样,全靠炮手的感觉和经验,哪有照着纸条念就行的道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