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泉讨伐大队,在马家河谷遭遇八路军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宫野道一的声音很低。
擦拭指挥刀的动作停了。
筱冢义男缓缓抬起头。
“一个大队,配属山炮中队,全军覆没?”
“是的,将军。幸存者不足百人,指挥官山口秀一重伤,这是他发回的报告。”
宫野道一将电报递了过去。
筱冢义男接过电报,目光落在纸上。
电报的前半部分,是正常的战败报告。
但看到后半部分的附录时,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遭遇十台不明型号的重型铁制怪物’?”筱冢义男念了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其装甲可抵御九二式步兵炮的首击,其主炮威力巨大,一击可摧毁我方阵地’?”
他把电报拍在桌子上。
“宫野君,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宫野道一低着头。
“这是山口大队长的原话。据他描述,那种武器车体高大,履带行进,外形……前所未见。”
“前所未见?”筱冢义男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一个帝国精锐步兵大队,被土八路打得丢盔弃甲,指挥官为了推卸责任,竟然编造出这种荒唐的故事!”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块。
“铁制怪物?他为什么不干脆说自己遇到了哥斯拉?”
宫野道一不敢接话。
筱冢义男停下脚步,指着地图上的晋西北区域。
“从苍云岭开始,这个三八六旅,就处处透着古怪。”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名字。
“高建功。”
“先是那一百挺德国机枪,现在又冒出来十个打不穿的铁王八。”
筱冢义男回到桌前,拿起那份电报,又看了一遍。
“命令,立刻将山口秀一押送回太原,交军事法庭审判!罪名,战败谎报军情,动摇军心!”
“哈依!”宫野道一猛地低头。
“另外,让情报部门去查。我要知道,马家河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活的俘虏,也要八路军那边的说法。”
“是!”
宫野道一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筱冢义男一个人。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喉咙,但他心里的那股烦躁感却没有丝毫减弱。
他再次拿起电报,看着“铁制怪物”那几个字,眼神变得深邃。
他不相信神鬼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