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蕴不见了!
她走了!
他又用力将崖上看了几遍,一次次确认,她走了。
“……回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得不像个人的嗓音,近乎野兽受伤后的悲鸣,“别走。”
刚刚说无论如何要救他,现在连看着他死都不肯,为什么要这样变来变去的?
就像,之前也是她口口声声要成亲,一眨眼便冷若冰霜。桑蕴,桑蕴!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他就是这样可以随意取乐的人,命也不是自己的,心也不是自己的,尊严更不是。
向他承诺的任何事,自然也随时可以不作数。
轰隆的雷声,一声声炸响,天色更加昏暗,眼看天快黑了。
张献很想站起来,用剑将桑蕴狠狠吓住,要她惧怕,要她流泪,要她听话……
可他已经快要死了!
桑蕴,你最好祈祷我真的死了,不然我一定让你付出——
“死了吗死了吗?!”
急促的气喘声,还有不客气的拍打声,仿佛有什么在打他的脸。
触觉和视觉已消失得差不多,只剩下声音能听到。
张献忽然连雷声都听不见了,身上的寒意没了感觉,他莫名想要埋怨,用力睁着眼,沙哑地问:“你去哪了,我在找你。”
“吹什么牛,你躺着怎么找,用眼睛吗?”
“下雨天,好难爬,我差点滑下去。”桑蕴的声音很抖,好像吓得不轻,她的手也在抖,好像碰到了他的伤口,“你别睡,我带你上去!”
桑蕴急得很,她找了处可以攀爬,不太抖的地方,用绳子绑着腰,绕了好久才找过来,一来就看见人不行了,眼看就要死了的模样。
她想扶他,又看见胸口那狰狞的伤口,手足无措,试着一碰,浸了满掌的血,不知道怎么弄才好。
正发愁的时候,张献又犯病似的说:“你走吧,不要管我。”
她都快气笑了:“行,那我走了。”
然后静悄悄在旁边等了会。
果然又听他喊:“桑蕴。”
桑蕴也不管他什么死不死的,直接将人捆上,然后毫不客气地和自己绑在一起。
“别乱动。”想到他也动不了了,她又改口,“别乱叫,我要带你上去了。”
张献却仿佛永远也闭不上他那张嘴,明明平时高冷得不像话的一个人,关键时刻烦人得要命。
“你不要管我,四周或许还潜伏着魔……”
“有完没完,你受伤本来也是因为我,我当然会负责。”
根本不会有人能想到,沉寂数十年的魔军会选择在这样一天猝不及防发动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