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闭上眼睛瞎砍的意思?不会砍到自己人吗?”
说话的人便笑开了:“总比手软得拿不起刀要好。”
“噫。”连听八卦的村民都瞧不起了,“怂蛋。”
“可没少在咱们村耍威风。”
“吴二娘和他们最要好,还要把闺女嫁给那妖老头呢。”
“可差点害死咱。”
“只是怎么会来到这清河村,我们玄清门离俗世远得很,附近的村落也如同桃源一般遗世独立,他们怎么找来的?”
有个村民说他知道:“有一夜我路过他们窗下,听到他们骂什么破军,将他们一路从中原追砍到这里。”
“嘶——”
提到破军,反而是玄清门弟子不再说话了。
其中似乎有什么渊源。
桑蕴来不及听下去了,她现在就得离开,只是想在临走前与吴阿白说两句话。
然而遍寻全村都没找到。
吴阿白和她娘就这么消失了。
很怕她们遭遇不测,桑蕴甚至去了一趟那时的婚房,一处处仔细翻查,看是否被歹人挟持。
又查看婚房中那座用来召唤邪神的阵眼。
已经全部损毁了。
张献的剑还插在墙壁上,邪物的尸体却已然不见。
桑蕴想去拔那把剑,可手腕暂时难以使劲,是山淞从后边伸手,将那把几乎没柄的短剑拔了出来,递还给她。
实在找不到她们,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她出了清河村。
山淞一步步跟在她后边,未发一言。
“阿白……”桑蕴回头遥望这座灯火通明的凡间村落,视线又往更北方远眺过去。
那是她原定的路线,她准备带着张献一路朝北,百里、千里、万里,去寻他的“母亲”。
那时,她想好了一个期限,是三年。
她原本准备带着生病失忆的张献在世间流浪三年。
现在想起来,这个计划安排就跟梦里定的似的。
不知那时,张献清醒过来后,知道她的打算,心里又是怎样想的?
她还没来得及问过呢,两人吵了一架,便又那样不可收拾了。
且不说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要代替张献祭阵。
她一时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和张献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这份上。
是连心蛊吗?
桑蕴的打算是连夜赶路,可山淞那样憔悴疲惫,她于心不忍:“不如你就在村子里休息一夜,明天再和大家一起出发。”
山淞腹中草拟了无数遍的,甚至在他还没有从风水界出来就开始构思的那些说辞,始终在口中含糊打转。
“我已经筑基修至镜二重了。”最后出口的只有简单的一句。
桑蕴听完,却只是点点头,过了会,诚心祝贺道:“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