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蕴活一天,他就必须活一天。无论她需不需要自己。
哪怕是被她嫉恨着,都很好。
他从来都只是想要她看见他。
原来她早就看见他了。
桑蕴理都不理他,在贴身荷包里翻找,指间夹出一个叠得齐整的方纸块。
这是那天张昼贴给张献的符咒,她不敢拿出来到处给别人看,只是自己贴身收好,准备下山去问张昼本人。
毕竟是,魔的东西。
“我们去找张昼。”她命令道。
身后浅浅的呼吸声一下子顿住,他声音很僵硬,像是听到什么噩耗:
“……为什么?”
桑蕴有些奇怪地侧脸看他。
她本以为他可能会很憧憬这件事。
没有一个人不想看见那座一直在黑暗中拯救自己的灯塔。吧。
张献只是看见她半只眼睛,忽然什么都忘了,眼神迷离下去,用鼻尖来蹭她:“亲……”
“……你不要得寸进尺!”
被骂了一通,张献终于规矩了,开始试着给她取暖。
可是附近什么可燃物都没有,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很无奈地烤着一块石头。
桑蕴就倚在他怀里想事情。
她更早之前就已经猜测过,张献或许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且时日不短了。
思来想去,大概时间点就是那个对战金大川的晚上。
张昼那天没什么所谓的样子,以至于她也没太上心。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当然是回门派,请求那些老前辈帮助,还有一个是去找张昼他们。
按理性分析,肯定是玄清门众多掌门长老人多力量大些,可桑蕴潜意识里觉得该去找张昼。
而且那天山淞的那番话……她其实有些害怕。
怕别人把张献当魔物给杀了。
她想到山淞,有些难受。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怨恨自己。
桑蕴重重叹了口气。
背上立刻贴过来一块胸膛:“很冷吗?等雹雪小些,我们就去寻仙镇。”
桑蕴没有答话。
他看见自己的头发滑进她领口,她痒得缩了一下,于是靠近了他。
他将脸埋进她的肩后,眼睛抵在一块被揉皱的布料上,心里是满足的,可说出的话却闷闷不乐:“你从来不问我为何生气。”
桑蕴怔了怔。
其实她问了。
“因为我觉得你就是个坏脾气的人。”她故意说。
其实她还想说几句更恶劣的话,比如说他胆小,固执,小心眼……之类的。
可肩上缓缓从衣服外渗来一丝热意。
这点小小的湿热制止了她往下说。
看吧,就说他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