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开始颠倒,魔窟像是人间,魔气侵蚀而成的溶洞仿佛壁刻画作,有阳光嘭地一声倒进来。
他终于开始感谢这场行动。
此生他终于有了另外一个时刻,可以超过当年。
当年他背着母亲的书信上山,看见桑蕴从高高的山石台阶上跑跳着迎下来,盛夏的树叶在正阳下噼里啪啦。
他永远记得那个画面。
他以为那会是唯一,现在有了唯二。
如果没有出现挎着刀的另一个他。
山淞瞬间弄明白了,桑蕴不知道他是谁,她对着不知道是谁的一个人热切地拥抱。
不是他本人。
她似乎有什么筹划。
重要吗,或许。
他愿意将计就计,甘之如饴。
……
张昼看见了那只开裂宛如山崖深渊的黑眼。
恶魔或是神灵的眼睛。
那只眼睛与其说是观察不如说是吞噬,它在吃着看到的一切生气。
她一瞬间想到很多。
从来都是别人夸她天赋卓绝,此时她才是真的觉得自己确实聪明。
她想通了很多事,以前不懂的,以后可能会遇到,当下悬而未决的,那些难题。
她觉得自己对这个乌糟糟的世界有办法了。
或许只需要从世界的规则本身上做文章。而不是天天挖空心思想着与人斗来斗去。
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将这只怪物从张献体内拖出来。
它在他背后张牙舞爪,野心勃勃的样子,很难看。
怪物没道理坐在人头上。
她结出了一张虚幻大网,罩住了界灵,让时念帮她一起往外引。
界灵只要存在在这个不属于它的世界上,就一定会死。
这是规则。
之前张献献祭自身去开阵,导致灵魂与风水界融合,后边他为了求生,又强行将那部分受到污染的灵魂抢了回来。
张昼猜测,是他自己的意志力救了他,不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