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人,后来花了整整四十年时间,不断务工积攒点数-尝试开脉-务工-开脉,像个磨盘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事,仿佛蜉蝣朝生暮死,他每一天每一年都是从有到无的一天。
可或许上苍真的会怜悯勤勉之人,蜉蝣山人在所有人耻笑不解痛惜之中,于八十大限将至之时,一夜开脉筑基习得九镜心经,三天连升数镜,从此大道坦荡,一世尊贵。
后来虽未突破九镜,可这一生,如何不算精彩纷呈、惹人心往?
在书的末尾后记部分,蜉蝣山人留下一道卦,传闻解开这卦便也能找到天道限制的破解之法,让凡人一举开脉。
只是那卦形很不寻常,用易数或爻卦还是其他法门来解,每一次得出的结论都不相同,且千百年后也无人尝试成功,于是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这位师妹可能是东区弟子,有机会听到这位前首座的传言。
是想找到快速开脉的方法?
她拿着书退后,坐到阅览区,桌上有她的随身物品,看起来不读完不会离开。
张献又在书架旁待了会,然后往下层去。
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他停下脚步。
那是一名主峰弟子,他有印象,可对方和他打了照面,竟好像没认出来一般,目光笔直地直接朝阅览区而去。
张献对他心生怀疑。
一个可能,对方是其他人假扮——假扮主峰弟子,相当于意图入侵玄清门核心,不能不警惕。
另一个可能,对方的心神被另一件事牢牢占据——他分不出一丝意识来与仙君行礼。
张献便站在他身后,看了会。
看见他浑身紧绷,动作急躁,语气炽烈:“桑蕴,你来了。”
只是打招呼的话,竟被他说得宛如决赛宣言。
桑蕴抬眼又低下,像是不想理他。
“桑蕴,我给你带了三角甜糕,我见过你吃,应该是你喜欢的,你尝尝。”
“不吃。”
“那,薄荷露呢?”
“不喝,师兄费心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费心”并不足以消灭他的急躁,但他的神情欣慰了一些,仿佛很受用。
原是私事。
主峰弟子亦是凡尘少年,七情六欲天性使然,有勇气求爱也算美事。
张献不再疑心,正要离开,忽见那弟子换了个姿势,身体侧对着他,从怀中郑重拿出另一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