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后面是什么?”恋爱中的人会变得像孩童,对世界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心。
当一个人对世界有好奇心,有探索欲,有热情,那一定是因为她正在感受美好,她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很多话想说。
张献回答:“是墙。”
“墙外呢?”
“是天空。”
天空外边是星星。
有一颗星星是她的家。
桑蕴变得惆怅:“天机阁说过几天有流星雨,我的家乡会不会掉下来?”
张献牵着她,开始从长廊尽头往回走,又是很快,他们回到了入口。
离开长廊遮挡的花叶藤蔓,太阳里的小雨细细地落下来,像天地间有人在用阳光穿针引线,仿佛万事万物和他们的影子,就是这样被缝起来的。
可是世上人那么多,影子重重叠叠,会不会有被缝错的呢?
就像他们,是不是被错误地缝在了一起。
回忆里的雨有阳光,现实里的雨是阴森森的。
天空好阴。
似乎在筹备一场更糟糕的天气。
在这样一个……好日子。
高台上,张献穿着黑袍站在风里,猎猎得像一竖荒弃在古战场上瘦高的黑色战旗。
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桑蕴觉得看见了冻土层下幽暗的冰封。很没生气。
他在看我。桑蕴想。
她站在广场密集的人群中,视力第一次这么好用,她看见张献两颊和脖子都清瘦下去,能看见淡青色的脉络,和凸出的骨节。
他比前几天瘦了好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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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淞为了推拒管事的要求,很花了一些时间。
最后甚至挂了脸。
他向来温和开朗好说话,与人动气还是头一回。
管事不是不知道山淞是桑蕴的亲属,桑蕴最近又和仙君有诸多流言,可——只是去宴会上露个脸而已,这一向讨喜如春风般的少年竟当场发怒,直接让人下不来台。
管事也生了气,直接撂下话:“既不听从峰内主事安排,那以后我们也不好多给你什么关照了,你好自为之吧。”
山淞冷着脸拱手行礼。
估算着时辰,他敲响桑蕴的家门。
阴雨天,竹林里是一片暗沉的绿色,天马上就要黑下来,桑蕴怎么也该睡醒了。
然而门里迟迟没有应声。
他透过小院篱笆望向屋门,门是他前阵子刚换的,原来的木门有些摇晃,夜晚风吹过去吵得桑蕴睡不好觉。
于是他往竹林深处找了些中等粗细的韧竹,系成一排,装上锁,比木门轻,也结实。
他以为桑蕴在生气,掖了掖怀中还热的三角糕,在门口等待。
一直等到糕点快凉。
莫非病倒了?
他推门进去,在竹门前停了停,伸手试着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