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蕴想到自己的经历,冷酷道:“骗钱就是不对。”
“是吴二娘要钱,不是我,我从来没说过收钱。”吴阿白说,“我小时候哄大爷爷高兴,瞎画一通,说是给他小儿子写的信。后来大家都来找我了。”
“我看见吴二娘高兴,乡亲们也高兴,我也不用再挨欺负,从那天起,我就决定当个哑巴。”
吴阿白说到这,忽然停住了:“反正你不会懂。”
桑蕴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当个哑巴,她当然不懂。
张献无声地靠在她身上,在她背后拍了拍,像是安慰。
吴阿白的计划很简单粗暴,就是在喜宴上下毒,将那群邪恶的外乡人全部药倒,桑蕴扮作新娘,和洪大师单独相处的时候偷偷一刀做掉他。
桑蕴觉得这计划天衣无缝。
她不顾张献拉扯,上去和吴阿白击掌拍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纵横仙君有一只巨大的朔方鸟。
那只鸟是他的刀灵,长刀横跨在腰后的时候,偶尔有灿烂的鸟羽华光闪现,尤其是他暴怒的时候。
所有人都知道,兼职刑务长老的纵横仙君脾气不好。
所有人都认识那只朔方鸟。
此时那只拖着长长尾翼的鸟儿从头顶无声滑过。
它代替刑务长老,巡视底下的弟子方阵,一旦有人作乱,它便化作长刀俯冲直下,闹得凶的,当场被它咬去头颅。
前几天剑拔弩张的内外门之争已经荡然无存。
然而人心散落之后就再难聚拢,甚至因为门派强者的铁血镇压,底层弟子们心中一片冰寒。
有两把刀悬在他们头顶。
山淞有一次看见秦琴躲在角落偷偷哭泣,又在看到他的时候假装无事。
他越来越想到桑蕴。
哭泣的不是她一个人。
弟子数量已经不足万人,所有人都随时会被夺走生命,那群主峰的精英弟子也开始以每天十几个的速度陨落。
所有人都是圈中待宰的牲口。
界灵对这样的结果很有兴致。
【天道果然是不公的】
山淞听见它这样说。
界灵自己都是神灵,竟然也会在意天道公平这种事。
它是否会因为自己永远困在这荒芜的风水界而心有不甘呢?
然后他很快又告诉自己,不要用人的思维去揣测非人。
岳一尘作为代表人,每天尝试和界灵交涉,然而界灵对他不怎么理会,偶尔回答,也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