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这些珠串,嫁衣便会像一捧水,流畅地滑落。
山淞心悸得快要从胸口蹦出,喉间干哑发紧。
手指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山淞缓缓靠近一些,抬起手,伸出食指,想去触摸她发间的簪子。
“你今天,很美。”山淞哑着嗓子,做梦般喃喃,“阿蕴……”
桑蕴本来要躲,在听到他的称呼后,忽然睁大眼睛。
房门轰然一声大开。
冬日的冷风呼嚎着从厅堂穿过,涌向这间温暖甜香的婚房。
银光一闪,山淞还未看清,破空声宛如冰刃从耳边滑过。
猛烈的冲击朝胸口撞来!
一把冰冷的短剑插进他胸膛,余力带着他的身体向后栽进床中,将他狠狠钉死在墙壁上!
骨头内脏一瞬间破碎,他张口吐出一大口血,再难说出一句话。
他望向桑蕴,哪怕此时,他仍是笑的。他要她知道,哪怕死在这一刻,他的心里也全是欢喜。
可是视线中出现一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一看就是用剑的手。
那只手掌贴上绕了红色珠串的腰肢,没怎么使力,那红色的嫁衣便腾空又垂落,像一抹缥缈红云从他眼前吹过。
他的新娘被男人抱进怀里,又用衣袖遮住全身,准备离开。
山淞喘着气,朝她伸手:“不要……”
男人顿了顿,回眸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山淞看清了他的样貌。
张献。
是他?怎么会是他!
连在梦里,都要追着她抢!
怎么还没死!
山淞的眼神冷了下去,恨意弥散开来。
他挂在墙上,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热血和内脏碎末不断喷涌。
剧痛和濒死感让他永远记得这一幕。
桑蕴挣扎着动了动,扒在张献肩头,撩开头上的袖袍,朝后边望去。
她看向那个被钉在墙上,再也没有了生气的男人。
总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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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爽死
桑蕴冷得很,主动抱紧了些。
感觉怀里的人不断蜷缩,张献停下,脱下外衣包住她。
厅堂里的人全部栽倒在地,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
没看见吴阿白。
桑蕴想去找她,但张献不肯,他走得很急,似乎执意要将她带出去。
“再走要出村了。”桑蕴提醒他。
脚步没有停。
“你到底想去哪?”
受不了他这样任性,桑蕴抬高了头去看他,只看见了半边冷淡的侧脸,眼神直视前方,黑沉冷静。
桑蕴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