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远不及心理的恐惧,桑蕴害怕被他吃掉。
她不要下半辈子都在张献的肚子里,那很没有尊严。
她屈起腿隔在胸口,努力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剑。
必要的话,可以给他肚子来一剑。死不了。
那个灰衣女人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桑蕴说,她忘不了这一夜,其实很大程度是说忘不了这个女人。
和她带给自己的一切。
灰衣女人手撑着窗框,俯身探来的动作让背部在月下展开,线条流畅宛如一只黑豹。
黑豹的眼睛其实很像猫眼。
她直接大喇喇跳了进来。
她的双剑交叉挂在身后,脚步轻盈缓慢,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名刺客。
“我根本没走。”她根本不看房间里的情况,自顾自得意道。
桑蕴在张献的挤压啃噬下对她挥手。
她慢悠悠晃过来,蹲在两人旁边,状况外般陈述道:“我观察你到现在,我想,有一件事或许可以交给你。”
桑蕴感到一阵无力的荒谬,那感觉就跟脖子里套着绳索,然后脚下的板凳被一个人抓住,问她想不想要。
桑蕴认命:“如果是我一己之力可以做到的事,那么可以。”
灰衣女人慎重想了想,勉为其难给了个确定的答案:“我觉得你可以。”
“一言为定。”
两只手在张献背后准确地击掌结盟。
下一刻,一张黄色的纸符拍在了他背上。
张献立刻瘫软下去,埋在她脖子里的脸往下滑了些,嘴唇沾了滑腻的鲜血,一路往下。
桑蕴一把推开他,恨不得再赠送他两巴掌。
“这是什么符咒?他怎么了?”
灰衣人哼哼一声:“不解释,不负责,不包售后。”
桑蕴:“……”
“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悄无声息的,灰衣人又攀进了窗框,回头向她道别。
桑蕴这才看清她的脸。
丰润的,野热的,深蜜色的皮肤,橙木色的眼,鼻梁像玄清山脉中最陡峭的那一座。
桑蕴心口忽然狂跳。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眯了眯眼,那双猫眼眯起的时候给人感觉很和善,过于的和善。
她说:“张昼。”
短促的两个音节,却像雷鸣。
桑蕴回过神的时候,窗边早就没有任何身影。
张昼。
难怪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