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霜云入府后,裴寂之对她的感观,如路旁野猫,观之碍眼,弟弟又厌恶,自随他处置。
然
十五年流离,沉霜云未曾锦衣玉食,反如奴婢般长大,母罪及女。
但她未被柳姨娘养育。
沉霜云那句,“你们不是我哥哥吗?”
晃动他的眼瞳。
“大哥,你什么意思?小五年纪小,不懂事,又跟咱们异母,被那贱人蛊惑了,我能谅解。”
“你也要阻止我,觉得我没底线吗?”
裴寒声脸上的肌肉颤斗着,眼睛里也迸出愤怒的火焰。
十五年前,那场宫变,大哥和二哥宫中伴驾,三哥随父在军营,只有他跟母亲在府里。
经历厉王乱军攻破府门。
母亲带着他,柳姨娘抱着两个刚刚满月的妹妹,仓惶逃窜,却路遇厉王乱军,他和侍卫拔剑抵挡,护着女眷。
谁知,一声惨叫,他回去看,就见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逃跑的柳姨娘的背影。
母亲胸前插着乱军的剑,她护着柳姨娘和两个庶女,那贱人却恩将仇报,用她挡刀。
“大哥,母亲在病床上挣扎三年。”
“你在宫中任职,二哥与白鹿书院读书,三哥久在边城,只有我陪伴母亲膝下。”
眼睁睁看着她,一天一天地死去。
束手无策。
扫去斯文公子的皮囊,裴寒声目光里迸出刻骨的仇恨。
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我无法原谅,无法宽容,柳氏贱妇死在乱军中,但她的女儿还活着。”
裴寂之揽住弟弟手臂,惯来漠然的目光染上雾色。
“我懂了。”
他说:“只要你心中舒畅,兄长帮你。”
沉霜云固然有无辜可怜之处,他也无法理直气壮,回答她的问题,但
裴寂之重视亲人。
弟弟更重要。
大不了,弟弟出气后,他替沉霜云选一门好亲事,多给点嫁妆,远远嫁人。
全她安稳生活之心就是。
——
时光流逝,转眼新衣裳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