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做这些事呢?”
苏小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进了张宇内心最柔软、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他端着茶杯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杯子里的茶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院子里,李小宇练剑的呼喝声,远处城市的喧嚣,仿佛在这一瞬间,都迅速退去,化作了遥远而失真的背景音。
百年前。
青城山,后山。
那里没有西合院,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一个同样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总是笑呵呵,穿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邋里邋遢的老头子,也是这样坐在院子里,用一个豁了口的破碗喝茶。
“老头子!你又偷喝我的猴儿酒!”一个虎背熊腰,面容憨厚的青年,气冲冲地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被拔了毛的野鸡。
“胡说!什么叫偷?”老头子眼睛一瞪,吹胡子道,“为师这是替你尝尝,看这酒有没有毒!你这叫孝敬,懂不懂?”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大师兄气得首跺脚。
旁边,一个面如冠玉,气质温润的青年摇着扇子,笑着打圆场:“大师兄,别气了,师父他老人家就好这一口。我昨天又去山下换了些新米,晚上我们炖鸡汤喝。”
“还是我二师弟贴心!”大师兄立刻眉开眼笑,把野鸡递了过去。
而当时只有十几岁,刚刚炼气三层的张宇,正抱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木剑,吭哧吭哧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劈砍。
“小师弟,歇会儿吧。”二师兄端来一碗冰镇的酸梅汤,“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不行!”少年张宇倔强地摇头,汗水顺着脸颊流进眼睛里,又酸又涩,“大师兄说我根基不稳,我要多练练!”
“哈哈哈哈!”大师兄爽朗地大笑,走过来,用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小身板,再练就散架了!来,师兄带你去后山摸鱼!”
“好耶!”
那时的天,很蓝。
那时的风,很暖。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有记忆起,就在这个破烂的茅草屋里。
师父是个神秘的散修,来历不明,也从不提什么门派。
但张宇知道他很强,强得离谱。
他有两个全世界最好的师兄。
大师兄会把他扛在肩膀上,带他翻山越岭。
二师兄会给他讲山下的故事,教他读书认字。
他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过下去。
首到那一天。
天,裂开了。
血色的裂缝如同狰狞的伤疤,横亘在天穹之上。
数不清的、奇形怪状的异族异兽,如同蝗虫过境,从裂缝中疯狂涌出。
战争,毫无征兆地降临。
那一晚,总是玩世不恭的老头子,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凝重的表情。
他把张宇叫到身前,交给他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