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接着门锁“咔哒”一声被拧开。
门缝拉开,一张憔悴又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
李小宇的心猛地一揪。
是母亲。
才三年不见,她的鬓角己经染上了风霜,眼角的皱纹深了许多,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有些浑浊。
这三年,她该有多担心自己?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茫然,而后是难以置信,最后,积攒了三年的思念和担忧化作决堤的泪水,瞬间涌出。
“小……小宇?”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布满薄茧的手伸了出来,想去触摸,又怕眼前只是一个日思夜想的幻影。
“我妈,是我,我回来了。”李小宇的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日夜思念的母亲。
“你个小挨砍呢还认得回来!”
一声饱含怒火的滇南本地方言从母亲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42码的蓝色塑料拖鞋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朝着李小宇的脸飞了过来。
李小宇下意识地一偏头,动作行云流水,拖鞋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啪”地一声砸在对面的墙上,又弹回楼道。
他如今的反应速度和身体感知,早己不是三年前那个普通少年。
一个穿着跨栏背心,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冲了出来,正是他的父亲李来福。
他手里还拎着另一只拖鞋,满脸怒容,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还敢躲!看我今日不给你甩跳脚米线!”李来福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里的拖鞋就要冲上来。
“老倌!你整哪样嘛!娃娃才将将回来!”李母一把抱住丈夫的胳膊,哭着喊道。
“你嗦开!三年前留张鬼画符咯纸条就跑掉,电话不打一个回来,死活总认不得!”李来福越说越气,指着李小宇的鼻子骂,“认得呢人问起来,你要我咋个说?
说我鸡小娃克修仙啦?
你瞧人鸡咯信!
隔壁王嬢嬢天天问他是不是克搞传销被扣了,楼下张大爹还悄悄挨我说怕是被噶腰子了!
我这张老脸都桌你丢完啦,真呢是要逗我鬼火绿!”
似乎想到什么他又接着说:“他那张纸条还被他老表传出克发在网上,人鸡以为我养了个憨包。”
“我爹,我爹,我错了,我真咯错了!”李小宇连连后退,姿态放得极低,“你先消消气,有哪样么好好说嘛,莫动拖孩,和谐社会,要文明……”
他心里苦啊,在外面,他是人人敬畏的剑道天才,未来剑仙。
可回到家,在老爹的拖鞋面前,他啥也不是。
“我挨你这个日脓包有哪样好说呢!修仙?我看你是克学了么鬼迷日眼呢杂耍,回来嚯你老爹了!”李来福挣开老婆,一个箭步冲上来,手里的拖鞋虎虎生风地抽向李小宇的屁股。
李小宇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轻易就闪到了李来福的身后。
李来福一击落空,差点闪了老腰,他不敢置信地回头,发现儿子己经站到了几米外,正一脸苦笑地看着他。
“么么三三!你还真呢练过?”李来福不信邪,又冲了上去。
接下来,狭窄的楼道里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