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时,李管家前来敲门,请陈观下楼用晚餐。
陈观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依然是简单的棉质衣裤,与这栋豪宅显得格格不入。当他走进餐厅时,发现其他人己经到齐了。
餐厅里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红木餐桌,足以容纳十几人同时就餐。江瀚海坐在主位,苏文清坐在他右侧,左侧则坐着江淮。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和银制餐具,烛台上的蜡烛己经点燃,投下摇曳的光影。
“观儿,来,坐这里。”苏文清热情地指着她旁边的座位。
陈观依言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餐桌。这一眼,却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餐桌的摆放极有讲究,每个人的座位都对应着特定的方位。而江淮所坐的位置,恰好是整个餐厅中气场最为旺盛的地方,仿佛无形中成为了这个空间的焦点。
“今天是你回家的第一天,我们准备了些家常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江瀚海开口道,语气依然带着几分生硬。
“我不挑食。”陈观平静地回答。
江淮笑了笑,接过话头:“弟弟在道观里生活简朴,想必对饮食也没什么要求。不过既然回家了,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却隐隐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
陈观没有回应,只是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开始。侍者陆续端上菜肴,每一道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苏文清不停地给陈观夹菜,嘘寒问暖,而江瀚海则偶尔问几句道观里的生活,语气中带着审视。
江淮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时插上几句话,试图活跃气氛,但陈观能感觉到他目光中那抹难以掩饰的探究。
“说起来,陈观弟弟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江淮状似随意地问道,“是准备继续读书,还是。。。”
“我自有安排。”陈观打断了他的话。
江淮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那也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在城里认识不少人,或许能帮上忙。”
“不劳费心。”
餐桌上的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用餐过半时,江淮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推到陈观面前。
“差点忘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他笑着说,“想着你刚回来,可能需要一块像样的表,就特意选了这块百达翡丽。虽然不是最新款,但也算拿得出手。”
陈观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没有伸手去接。
苏文清见状,连忙打圆场:“淮儿有心了。观儿,快谢谢你哥哥。”
陈观依然没有动作,只是抬眼看向江淮,眼神平静无波:“我说过,我不习惯戴表。”
江淮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是不习惯,还是看不上?这块表虽然不算顶级,但也值几十万,够你在道观里生活几十年了。”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凝固了。
江瀚海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苏文清则紧张地看着陈观,生怕他生气。
陈观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江淮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我不是看不上这块表,”陈观缓缓开口,目光首视江淮,“我是不敢戴。”
“什么意思?”江淮眯起眼睛。
陈观伸手拿起那个表盒,却没有打开,只是用手指轻轻着盒子的表面。
“送这块表的人,最近怕是诸事不顺吧?”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舟车劳顿,小人缠身,破财之象己现。若是再不注意,恐怕还有血光之灾。”
江淮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