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悦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师兄,我没事。”说话间,她的目光又落在叶栖梧背上昏迷的苏婉身上。
刚刚和九渊提起的苏婉在蛇窟中,已被妖人轻薄失身,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怜悯。同为女子,她太清楚这种遭遇对苏婉来说意味着什么,只盼着苏婉醒来后,能慢慢挺过这道坎。
“那就好。”叶栖梧见她神色坦然,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这时,一旁的沈琅扶着桌沿站稳身子,轻声开口:“叶师兄,你们先陪栖悦师妹用早膳吧。昨晚谢谢你们出手相助。”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婉身上,“苏婉师妹这边我来安顿,你们放心。”说完,沈琅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小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麻烦你尽快去请一位女医师来,我们这里有女眷受伤,还请医师务必仔细些。”
他特意强调“女医师”,是顾虑到苏婉的遭遇,不愿让男医师诊治时再添难堪。
小二接过银子,掂量着分量,连忙点头应道:“客官放心,小的这就去,保证把城里最好的女医师请来!”说完,便揣着银子快步跑出了客栈。
叶栖梧看着沈琅考虑周全,也放下心来,小心地将背上的苏婉递过去:“那就辛苦你了,沈师弟。苏婉中毒未深,但毕竟遭了罪,你安顿她时多留意些。”
“我晓得。”沈琅小心翼翼地接过苏婉,动作轻柔地托着她的膝弯与后背,生怕碰疼了她,“你们先用餐,我安顿好苏婉就下来。”说完,他便抱着苏婉,一步一步慢慢往二楼客房走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客房里,李清宴刚从昏睡中醒来,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撑着身子坐起身,刚倒杯温水喝下肚,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李清宴心里隐约猜到是谁,白天在客栈楼下,叶栖梧看他的眼神就带着几分冷意,此刻过来,多半是要问蛇窟的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叶栖梧快步走了进来,顺手将房门牢牢关上。
他径直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刚睡醒的李清宴,目光沉沉的,没有半分绕圈子的意思,开门见山便问:“清宴,你老实说,在蛇窟里,你到底对栖悦做了什么?”
李清宴撑起的身子,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其实从回客栈的路上,他就反复想过,若是叶栖梧问起,他便坦诚相告。可此刻真要开口,喉结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我就是……”
他垂下眼,不敢看叶栖梧的目光。
蛇窟里的画面碎片般涌上心头,林栖悦靠在他怀里,他的吻落在她的颈间、肩头,甚至……虽没到最后一步,可那些亲密的举动,和行房差不多了。
那种情况下,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虽然师姐不一定记得那人是自己,但自己认定了她,日后他可以借此,多一分胜算。
“就是什么?”叶栖梧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别吞吞吐吐的?她中了‘焚心’,你是不是碰她了?所以九渊才会打你?”
白天看到林栖悦对李清宴的闪躲,再加上九渊冰冷的态度,他心里的疑虑早已堆成了山。
昏黄的油灯在风里轻轻晃动,映得李清宴的脸忽明忽暗。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迎上叶栖梧沉沉的目光。
没了之前的支支吾吾,:“师兄,我喜欢师姐。她当时在蛇窟中了药,浑身烫得厉害,难受得直哭……我看着她那样,没控制住,就……”
“就怎样?”叶栖梧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不等李清宴说完,他猛地俯身,一把抓住李清宴的衣领,将人狠狠拽到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遏制不住的怒火,“所以你就借着她不清醒,和她行了房?”
衣领勒得脖颈发紧,李清宴却没挣扎,看着叶栖梧近乎失控的模样,忽然明白了过来。
李清宴的心思转念飞快,他握住叶栖梧的发颤的手,更加坚定的看着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师兄,我喜欢师姐,我会娶她。日后我会护着她,对她好一辈子,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没直接回答“是否行房”,却用“娶她”的承诺,将误会引向更深的方向。
“娶她?”叶栖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彻底激怒,手上猛地用力,一把将李清宴从床榻上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李清宴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肩头的伤口被震得剧痛,他却没喊疼,反而趴在地上,看着叶栖梧猩红的眼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索性将计就计,李清宴撑着地面坐起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钻进叶栖梧耳中:“师兄,我和师姐有了夫妻之实。她中了药的时候,我很小心,没弄疼她。”
他顿了顿,故意添了句更刺激人的话,“她当时……很快乐,她也很喜欢!”
这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叶栖梧心上,无异于雪上加霜!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理智几乎要被怒火吞噬。
他死死盯着李清宴,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眸此刻满是猩红,从牙缝里一字一顿挤出两个字:“你无耻!”
叶栖梧自小受师门教导,他向来是谦谦君子,待人接物从无半分逾矩,如今被李清宴气急了,第一次出口骂人。
“你死了这条心!”叶栖梧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栖悦不会嫁给你。”
李清宴的眉头瞬间蹙起,心头的不服气涌了上来,他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为何?难道师兄你也喜欢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