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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我不是吓唬你！”李清宴上前一步，直视着他，“千绝师叔他们对妖族从不留情，你留在这里，无异于自投罗网！”

林栖悦也跟着点头，眼眶都急红了：“九渊，清宴说得对，你先避一避，等他们走了我再找你，好不好？”

九渊却看着林栖悦，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淡淡道：“要走，也是带你一起走。”

“你……”林栖悦又气又急，却见他眼神坚定，知道他这性子一旦定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大概是太心急了，眼泪竟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瞪着九渊，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不说话，就只是那样看着他，眼底的焦灼、委屈搅在一起，看得人心头发紧。

九渊见状，心头猛地一慌。方才还硬如铁石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抬手想去擦她的泪，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住，声音也软了几分：“你哭也没有用……”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依旧执拗，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不和我走，我也不走。”

“你混蛋！”林栖悦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抬手捶了他一下，力道却轻得像羽毛，“你留在这里，不是送死吗？你被抓了，师父师娘怎么办？”最后几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根针轻轻扎在九渊心上。

他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眶，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担忧，心底那点如磐石般的坚持忽然就松动了。九渊抬手替她拭去脸颊的泪痕，指尖微顿，终是松了口：“五天。”

林栖悦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我在玄黄古墟外面等你五天，”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五日后你若没来找我，我便自己进来。”

林栖悦闻言立刻摇头，急道：“不行！外面太危险了，千绝师叔他们随时可能经过，万一撞上……”

九渊眉头一蹙，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却被她眼中的急切压了下去。

“你就这么不信我吗？”林栖悦抓住他的手，眼神亮得惊人，“我答应你，五天！五天之后，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传信，绝不会让你白白等下去。”

九渊看着她眼底的光，心中其实是不信的。过往的种种，她总是有借口和“不得已”，一次次将他们之间的承诺搁置。可此刻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冷硬：“好，我信你这一次。”

林栖悦这才松了口气。九渊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有不舍，又似有决断。

随后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掠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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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走后，林栖悦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两人刚坐下喝了口茶，门外便传来叶栖梧的敲门声：“栖悦，清宴离尧师叔请我们去主殿用膳。”

打开门，叶栖梧站在廊下，见两人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林栖悦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率先迈步往主殿方向走。林栖悦与李清宴相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穿过曲折的回廊，脚下青石板被晨露打湿，泛着微凉的光。途经的弟子们见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恭敬问好，目光里带着好奇与崇拜。

昨日联手制伏异动的事早已传遍山庄，李清宴和叶栖梧俨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主殿内，离尧正坐在首位翻看卷宗，见三人进来，刚要起身相迎，鼻尖却猛地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他自幼嗅觉异于常人，又开过天眼，对妖气的感知尤为敏锐，目光瞬间落在林栖悦身上。

眼前的林栖悦瞧着与昨日并无二致，素色衣裙，神色平静，可那掩在衣袂间的、若有若无，那气息极淡，却瞒不过离尧的眼睛和鼻子。

离尧微微眯起眼，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抬手示意三人入座：“坐吧，刚温好的粥，尝尝。”

林栖悦只觉离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的意味，心头莫名一跳，却也没多想，依言坐下。

李清宴坐在一旁，将离尧方才的神色尽收眼底，又瞥了眼林栖悦，端起粥碗的手微微一顿。离尧师叔这反应，莫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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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玄黄古墟的山门处传来动静，千绝师叔与乌临师伯终于到了。

旧友相见，自有说不完的旧事，离尧师叔整日和他们聚在一处叙谈，林栖悦、叶栖梧与李清宴三个晚辈，便在一旁作陪，偶尔插几句话，更多时候是安静地听着。

席间，千绝师叔听闻李清宴收服了雪麒麟，连连点头赞赏：“清宴这孩子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机缘与定力，将来定成大器。”说着还特意赏了他一枚淬炼灵力的玉佩。

林栖悦坐在一旁，看着师兄师弟被夸赞，脸上虽带着笑意，却更显默默无闻。她似乎没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

正说着话，千绝忽然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三个晚辈：“说起来，许久未曾考较你们的修为了。正好我带了几个弟子同来，不如让他们与你们切磋一二，也让我们看看，这些年你们的长进如何。”

乌临师伯在一旁附和：“这主意好，实战最能看出真章。”

千绝的目光落在林栖悦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五年前他最后见这丫头时，她分明还停留在筑基后期，可此刻瞧着她周身气息沉稳内敛，灵力波动虽浅却凝实，心中便有了数：“你们如今的修为，怕都是在金丹以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