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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离尧缓步走到冰棺前，凝视着女子沉睡的容颜，平日里凌厉的眼神此刻化作一汪温柔的潭水，盛满了化不开的眷恋与怅惘。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冰棺壁上，掌心的温度与寒冰相触，瞬间凝结出一层薄霜。“阿水，”他低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轻轻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今日见到林怀瑾的女儿了。”

冰棺内的女子依旧沉睡，长长的睫毛凝着细碎的冰花，毫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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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

那时的阿水还是门派里最年幼的小师妹，梳着双丫髻，走起路来裙摆带风，身后总跟着个身影离尧。

离尧比她入门早上几年，性子沉稳，唯独对阿水亲厚，日日跟在她身后，替她收拾闯祸的烂摊子，可阿水的目光，却总追着另一个人跑。那人便是林怀瑾。

彼时的林怀瑾尚未成婚，眉目清朗，性子温润，常与师兄叶行舟结伴下山游历。每次回来，行囊里总装着各地的新奇玩意儿，分给师兄弟们，惹得大家围着他问东问西。

阿水本是林怀瑾一次下山时，抱回来的孩子，对林怀瑾总有种雏鸟般的依赖。那个时候，她几乎成了林怀瑾的小尾巴，他打坐时她便在一旁练字，他练剑时她便托着腮帮看，连离尧递给她的糖葫芦，都要先问一句“林师兄要不要吃”。

后来林怀瑾下山愈发频繁，便把阿水托付给离尧。离尧应下。那时的阿水，常扒着林怀瑾的袖子，一遍遍问“师兄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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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玄黄古墟的演武场上，早有勤勉些的弟子训练的呼喝声，刀光剑影碰撞的脆响。

房间门外，陆续经过的脚步声，将昏睡中的林栖悦吵醒。她猛地睁开眼，酸痛从四肢蔓延开来，昨夜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身边的九渊还在沉睡，墨色的长发散落在枕上，侧脸线条冷硬却又带着几分慵懒，呼吸均匀。

“九渊，醒醒。”林栖悦慌忙坐起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急切，“快些起来，莫要被人撞见……”

九渊翻了个身，将她重新揽回怀里，眼睛都没睁，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不走。”

“你怎么还耍性子？”林栖悦又气又急，知道经过昨日之事，他定是不敢轻易离开，忙放软了语气，小声哄道，“无极，听话，你先回去好不好？等这边事了，我立刻去找你。”

九渊依旧不为所动，手臂收得更紧。

林栖悦没辙，只好学着平日他耍赖的模样，往他怀里蹭了蹭，：“无极，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在发生昨日那般事情，你先回青丘！要是被离尧师叔撞见，就不好了。”

他还是没反应，她索性凑近他的耳边，学着他往日撩拨自己的样子，轻轻吹了口热气，声音黏糊糊的：“行不行嘛……”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她独有的馨香，九渊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倏然睁开眼，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浓烈的情愫，不等林栖悦反应，便翻身将她按在身下，低头就要吻下去。

“别闹！”林栖悦偏头躲开，指尖抵在他的唇上，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先听话回去，待到了青丘……我让你亲个够，好不好？”

九渊的动作顿住，看着她眼里的算计，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这个条件并不满意。他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终还是闷闷地哼了一声，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窗外的训练声越来越响，林栖悦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知道想让他乖乖离开是难了，只能暗自叹气。

你就这么不信我吗？（增加了内容）

林栖悦回到自己房间时，脚步还有些虚浮。

隔壁的李清宴早已听见动静，知道是师姐回来了，便起身走到她门口轻叩了两下。

“师姐，是我。”

林栖悦打开门，见是他，侧身让他进来：“清宴师弟，有事吗？”

房间里，九渊正隐着身形坐在床沿，墨色的衣袍与阴影相融，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李清宴走进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房间，最终落在林栖悦脸上，开门见山问道：“师姐昨晚去哪了？我看你房间一直空着。”

林栖悦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朝床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对上九渊那双隐在暗处的蓝色眼瞳，慌忙移开视线，含糊道：“我……我就是睡不着，在山庄里到处走走。”

李清宴怎会信她？他昨晚虽未亲眼见到九渊留下，却也能猜到七八分，当下便沉声道：“师姐，你是不是和九渊在一起？”

林栖悦浑身一僵，指尖攥紧了衣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李清宴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师姐，你是不是忘了？离尧师叔昨日说过，千绝师叔和乌临师伯都在赶来玄黄古墟的路上！他们二人最是痛恨妖族，若是撞上九渊……以九渊的修为，哪里还有退路？”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林栖悦。她光顾着担心被弟子撞见，竟忘了这茬。

千绝师叔的“诛妖剑”和乌临师伯的“锁妖阵”，哪一样都是妖族的克星！

她再也顾不上李清宴还在旁边，猛地转向床的方向，声音带着焦灼：“九渊！你听到了没有？这里不能待了，你赶紧走！”

隐着身的九渊缓缓现出身形，蓝色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看向李清宴，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天衍宗的弟子，就只会用长辈来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