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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最终，他只是颓然地松开手，指尖微微颤抖。他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外走，背影萧索与落寞。

门外，一直屏息凝神的九渊与李清宴听见脚步声渐近，几乎是同时动了。九渊身形一晃，墨色衣袍如融入夜色的墨滴，悄无声息地隐入廊柱后的阴影里，连气息都敛得干干净净。

李清宴则猛地后退几步，借着廊檐的遮挡，纵身跃上旁边的墙后。两人动作快得像风，待叶栖梧推门而出时，廊下已空荡荡的。

叶栖梧并未留意周遭，他低着头，目光涣散地望着脚下的长廊，一步步挪向自己的房间。

我们还小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亮，几人便离开了客栈，踏上前往玄黄古墟的路。

叶栖梧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地御剑在前头领路。林栖悦、李清宴与九渊跟在后面，彼此间隔着数尺距离，一路御剑飞行，竟连半句交谈都没有。

谁都清楚，叶栖梧这副冷硬模样，多半是因昨日被拒婚之事。林栖悦心头有愧，几次想开口缓和气氛，却都被叶栖梧刻意避开的侧脸堵了回去。

九渊倒是一路频频侧目，想找机会和林栖悦说句话，却每次都被她蹙着眉警告。他明白她顾及叶栖梧的情绪，此刻自己不宜太过张扬，怕是真要把这两人逼得当场翻脸。

如此沉默着飞行了半日，直到日头升至中天，叶栖梧才降落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上，淡淡道：“在此休整片刻。”

几人依言落下，寻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

九渊挨着林栖悦身边，眉眼带笑的递给她一些吃食，：“吃点东西！”

林栖悦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低声道了句“谢谢”。

叶栖梧的目光冷硬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语气不带丝毫温度：“栖悦，玄黄古墟乃是天衍宗的圣地。九渊是妖族，他不可再跟着我们同往。”

这话像瞬间打破了休整时的短暂安宁。林栖悦握着糕点的手猛地一紧，抬头看向叶栖梧。

“师姐！”李清宴立刻接话，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叶师兄说得对！玄黄古墟非同小可，岂能让妖族随意进入？若是被驻守的师门长老撞见，怕是要惹出大麻烦！”

林栖悦看了看叶栖梧冷硬的侧脸，只觉得左右为难，握着桂花酥的手指微微收紧：“可……”

叶栖梧见她犹豫不决，狠了狠心，索性将话说得更绝：“若是你舍不得他，大可以和他一起离开。玄黄古墟的事，我与清宴师弟自会处置，不必你再费心。”

林栖悦猛地抬头看向叶栖梧，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受伤：“师兄，你这是在逼我？”

九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将林栖悦护在身后，目光冷冽如刀，：“叶栖梧，你什么意思？非要如此咄咄逼人？”

叶栖梧迎上他的视线，丝毫没有退让，：“我并非咄咄逼人，只是天衍宗不与妖族为伍，这是我门宗规。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我自然不会赶你离开，但玄黄古墟不同，那里长年驻守着离尧师叔。”

他顿了顿，看向林栖悦，语气凝重：“离尧师叔对妖族最为敏锐，百年前他亲手抓过一只千年的九尾狐。九渊的狐族气息虽收敛得极好，却未必能瞒过离尧师叔的眼睛。我这是为了你们好，真要被他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林栖悦的心猛地一沉，离尧师叔的名号她在天衍时也有耳闻，若是此人真如叶师兄所说那般厉害，以九渊那不肯低头的性子，一旦被识破身份，怕是免不了一场生死恶斗。到那时……她该帮谁？

九渊站在一旁，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忽然微微眯起，墨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寒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他瞬间便猜到了，叶栖梧口中那只被擒的九尾狐，正是他的父亲，夜无忧。

当年夜无忧被天衍宗所擒，后虽被林栖悦的父亲林怀瑾暗中放走，却也因此伤了根基，回青丘后便闭门不出，再未踏足人间。

一股寒意从九渊心底漫上来，他抬眼看向叶栖梧的背影，眼底的嘲弄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冷。

“怎么了？”林栖悦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变化，轻声问道，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他的衣袖。

九渊回过神，低头看她，眼底的冷意瞬间敛去，只余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没什么。”

林栖悦也没深究，只当他是被离尧的名头惹得不快，心头的担忧道：“九渊，要不你先回青丘一段时日？待玄黄古墟的事情处理妥当，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一边是师门长辈，一边是他，无论哪一方受伤，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九渊闻言，眼睛骤然一亮，墨色的瞳孔里像是瞬间点亮了星辰，方才的冷冽与沉郁一扫而空。

他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愿意放下一切跟自己走，不由攥紧了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腕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与期待：“栖悦，你的意思是，你去青丘来找我，就不走了吗？留在青丘？”

他望着她，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像是藏了整片星河：“你如今已是金丹后期，离元婴期不过一步之遥，在那修行不是一样？天衍宗的功法虽正统，但青丘有我，有你熟悉的一切，大可不必再回去。”

这些话他在心里盘桓了许久。他想将她带回青丘。那里没有旁人异样的眼光，只有他为她撑起的一片安稳天地。

林栖悦被他眼底的期待烫得心尖一颤，那目光太过灼热，几乎要将她的心思都看穿。她慌忙垂下眼，避开那片亮得惊人的蓝色星河，：“我……我只是说，处理完古墟的事就去找你。我们在一起游历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