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想当然地认为,沈宜嘉至少也是粗通马术的,这样一人两匹马换乘,三十公里的路程确实很容易便能应付过去。
他没有料到,这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沈宜嘉根本不会骑马。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别让沈宜嘉知道得好,安东尼奥想。否则以她的个性,恐怕会认为自己是个累赘,因此加重了心理负担。
但好在,安东尼奥久经沙场,越是这样的艰难时刻,他的脑袋便越发冷静了下来。
“别担心,庞贝城中以马代步的家庭不在少数,或许我们可以回去询问一番,也许我们还可以借到。”
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安东尼奥不敢耽搁,将沈宜嘉留在了后院,她可以在一旁的库房里先行整理此番离开需要携带的必要物质。
而安东尼奥自己则折返回了宴会厅中,向仍滞留在那里的市民们求借马匹。
因为离开得匆忙,家中的奴隶们并无法将所有的物资一一搬离。是以除了那些珍贵的,易于携带的东西被充满打包带走外,库房里实际上还遗留下了不少的物资。
这些东西纷繁复杂,有许多沈宜嘉甚至辨认不出它们的用途是什么。
她只是遵照安东尼奥的叮嘱,费力地寻找着那些他们在路上可能能够用得到的东西。
除了必不可少的干粮之外,火把,水壶,甚至是毛毯,安东尼奥都事无巨细地一一交代了下来。
“也不知道安东尼奥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借到马匹没有,应该不会这么倒霉,一匹马也没借到吧……”
沈宜嘉勉强凑齐打包好了物资,却迟迟不见安东尼奥归来,坐在库房中休息的她忍不住在心中打起了鼓。
不,或许还有更加可怕的可能。安东尼奥会不会临时反悔,独自骑着马离开了呢?
也许是因为相识未久,沈宜嘉对安东尼奥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这个有些阴暗的念头抑制不住地在沈宜嘉的心里冒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为之一惊。
怎么可能呢?若是安东尼奥是那样的人,他当初又何苦不顾昆图斯的劝阻,选择了留下来和自己一块儿等死。
是不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久了,在新闻里,在网络上见多了太多的背信弃义,手足相残,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无法彻底的信任别人了?
沈宜嘉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她强压下因为这个念头而变得有些忐忑的心情,竟可能用理智说服自己,安东尼奥撇下自己离开既无可能,也没必要。
毕竟快马和物资此时都仍在这里,而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必不可少的物资。就算他在外借到了马匹,可物资呢?
既然马匹能够借到,物资又怎么可能借不到呢?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沈宜嘉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这些杂念都甩出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