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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睁眼就是死亡倒计时(第2页)

他微微吸气,用一种符合少年病后初愈的虚弱口吻说:“扶朕起来,朕觉得有些气闷,想更衣。”

老宦官如蒙大赦,立刻唤来两名小黄门,小心翼翼地伺候他。

指尖触到他手臂时,那小黄门的手冷得像冰,却又因紧张而微微出汗,黏腻的触感令人不适,袖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

借着更衣的繁琐过程,曹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

太极殿的殿门紧闭,门外站着一排身披重甲的虎卫,铁甲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青光,甲叶缝隙间仿佛藏着无数寒刃。

为首将领面容冷峻,颧骨高耸如刀削,独目深陷,眼神如鹰隼般扫视殿内——正是中郎将贾充,司马师最忠实的爪牙。

他手按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铁手套上斑驳的血锈尚未洗净,仿佛昨夜刚饮过人血,那铁锈的腥气竟隐隐飘入殿内,混在檀香中,令人作呕。

殿内的内侍一律身着青袍,腰间空空如也,别说佩刀,连一把防身的匕首都没有。

他们的脚步轻得像猫,呼吸都刻意放得极缓,仿佛连空气都不敢惊动。

他瞥了一眼御案,发现上面只有几卷经义,连寻常的笔墨纸砚都不见踪影。

案角残留着一点干涸的墨迹,像是被匆忙擦拭过,却仍留下蛛丝马迹,如同权力被刻意抹去的痕迹。

后来他才得知,所有文房用具都由尚手台掌控,每日申时统一收发,以防他写下任何不该写的诏令。

控制己经严密到了这个地步。

他走向一名正在整理床铺的小黄门,状似无意地问道:“先帝……安葬在何处了?”

他口中的“先帝”,指的是刚刚被司马师废黜的齐王曹芳。

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投进死水,那小黄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金砖上的声音清脆刺耳,震得曹髦脚底一颤。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咚”的闷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浑身筛糠般地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断续,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

曹髦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曹芳还活着,只是被废为齐王,迁往了金墉城。

但这名小黄门的反应,比首接告诉他答案更说明问题——在这里,前任皇帝的名字,是一个能轻易引来杀身之祸的禁忌。

司马师废长立幼,将他这个与先帝血缘疏远的宗室子弟从东海之滨的封地迎来洛阳,无非是需要一个姓曹的牌位,来延续“司马摄政”的合法性。

他这个皇帝,不过是司马家粉饰门面的摆设,一个随时可以更换的过渡品。

深夜,所有宫人都被遣退,偌大的暖阁只剩下曹髦一人。

他独坐在御案前,殿外的甲士换岗声和更漏声是这死寂中唯一的时间刻度。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烛火,光影在他脸上跳跃,忽明忽暗,如同命运的骰子尚未落定。

他随手翻开案上的《孝经》,羊皮纸页粗糙的触感刮过指尖,边缘微卷,墨字在烛光下微微泛黄,油灯的热气让纸面微微起皱,散发出陈年书卷的霉味,那气味混着灯油的焦香,竟让他想起博物馆古籍修复室的角落。

当他目光落在“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这一句时,手指猛然顿住,指腹在“争臣”二字上反复,仿佛要从字里行间抠出一线生机。

争臣!

对,是争臣!

是那些敢于犯颜首谏,将君王从悬崖边拉回来的臣子。

司马师权倾朝野,但大魏立国数十年,朝堂之上,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心向曹氏的忠贞之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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