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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石之泪 净化之光（第1页）

雨水敲打着安全屋的窗户，如同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叩击。

许沉盯着桌上那面铜镜，里面的石之心跳动得越来越慢，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微弱的金光。

窗外，阴云构成的巨大面孔仍在俯视城市，但奇怪的是，普通行人似乎完全看不见这一异象，匆匆走过溅起的水花中映不出那张可怖的面容。

林幽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银发披散在靠垫上，像是流淌的月光。她的呼吸很浅，胸口偶尔会透出一丝金光，与铜镜中的石之心保持同步。

许沉轻轻为她披上毛毯，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脸颊——冰冷得不似活人。

“冷。。。”林幽无意识地呢喃，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光珠。

许沉打开暖气，又从衣柜里找出所有能找到的毯子。当他再次靠近时，林幽突然睁开眼睛，银色瞳孔完全扩散，占据了整个眼眶。

“她来了。”林幽的声音变成了多重合唱，“她穿过镜界与现实的裂缝，寻找最后的容器。”

许沉本能地看向窗外，阴云面孔己经变得更加清晰，嘴角下垂形成一个永恒的悲伤表情。

令人不安的是，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正首勾勾地盯着安全屋的方向。

“为什么是我？”许沉轻声问，“为什么悲恸之母需要一个光镜守护者作为容器？”

林幽——或者说暂时控制她身体的某种存在——缓缓坐起，手指轻触许沉胸前的刻印：“因为只有你能同时容纳两滴泪。石之心与泪之血，光与影，现实与镜界。。。你母亲当年就明白了这一点。”

许沉想起母亲留给他的最后讯息，关于镜子是双向的教诲。他突然意识到，母亲不仅是在教他镜界知识，更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我该怎么做？”许沉握住林幽冰冷的手，“怎样才能阻止她？”

林幽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属于她的古老微笑：“接受她。悲恸不是敌人，只是被误解的旅人。她需要休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容器来承载千年的悲伤。。。”

话音未落，林幽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银色与金色的光在她皮肤下激烈冲突。她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抱头，发出介于啜泣与尖叫之间的声音。

“林幽！”许沉抱住她，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像是拥抱着一个即将爆炸的星体。

“许。。。沉。。。”林幽艰难地挤出他的名字，声音恢复了些许正常，“她在。。。利用连接。。。控制我。。。不要。。。相信。。。”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许沉的手臂，却在皮肤上留下发光的痕迹而非伤口。那些光痕形成奇怪的符号，与地下室墙上的封印文字一模一样。

许沉突然想起录音笔中林幽母亲的警告：“不能让两滴泪相遇”。而现在，铜镜中的石之心与林幽体内的泪之血正在产生共鸣，这正是悲恸之母等待的时机。

他抓起铜镜想要藏起来，却在镜面反射中看到了可怕的景象——安全屋的墙壁正在融化，变成半透明的胶质，无数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的倒影正对着他摇头，嘴唇蠕动着无声的警告。

“幻觉。。。”许沉闭上眼睛，胸口的光镜刻印灼热如烙铁，“这都是悲恸之母的影响。”

当他再次睁眼时，房间恢复了正常，只有林幽的痛苦是真实的。她蜷缩在地板上，银发间那对细小的光之角更加明显了，身体边缘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正在慢慢转化为另一种存在。

许沉跪在她身边，手足无措。作为守灯人，他受过应对各种超自然威胁的训练，但没有任何课程教他如何拯救一个正在转化为古老实体容器的人。尤其是当那个人是。。。林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幽时，她站在总部训练场中央，异色瞳孔在阳光下像两颗不同的宝石。那时她刚失去母亲不久，眼中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却依然坚持完成最严苛的训练。

想起对抗影子商人时，林幽挡在他身前，提灯的青蓝色火焰照亮她坚定的侧脸。那次任务后，他们在临时医疗室里分享一盒过期的巧克力，她笑得像个孩子，银色瞳孔微微发亮。

想起无数个熬夜研究的夜晚，林幽困得趴在桌上睡着，发丝散落在图纸上，呼吸轻柔得像夏夜微风。。。

“不。”许沉握紧林幽的手，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嘶哑，“我不会让你变成容器。我们一起想办法。”

林幽的瞳孔短暂恢复了正常，痛苦中挤出一个微笑：“傻瓜。。。有时候。。。牺牲是必要的。。。”

“不！”许沉几乎是喊出来的，“一定有别的办法！我母亲当年就知道什么，她留给我的不只有刻印。。。”

他猛地扯开上衣，露出胸前的光镜刻印。原本的三元符号正在变化，中心镜面圆环内浮现出新的细节——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形状。

“钥匙。。。”许沉恍然大悟，“母亲在我体内留下了某种钥匙！”

林幽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像是体内有两个存在在搏斗。她的声音时而年轻时而古老：“净化。。。之光。。。不要！那会毁灭。。。啊！”

许沉顾不上理解她话中的含义，将手掌紧紧贴在光镜刻印上。刻印金光大盛，一股温暖的能量顺着血管流向全身。那感觉像是被母亲轻轻拥抱，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流遍全身。

金光中，许沉看到一段记忆——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母亲的。年轻的许明澜站在孤儿院废墟中，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月光下，母亲从自己胸前引出一缕金光，注入小女孩额头。然后她转向镜头——不，不是镜头，是年幼的许沉——说了什么。。。

记忆突然中断，但许沉己经明白了。母亲当年不仅救出了小雨，还将部分“净化之光”藏在了他体内。这就是为什么他能抵抗影子商人的侵蚀，为什么悲恸之母选择他作为容器——她需要这份光来完成某种转变。

“林幽，听我说。”许沉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我需要将净化之光导入你体内。这会很痛苦，但可能切断你与悲恸之母的连接。”

林幽的瞳孔剧烈收缩，两种声音同时从她口中发出：“不要！快。。。点。。。”

许沉不再犹豫，将额头贴上林幽的，引导体内的金光通过刻印流向两人接触的部位。起初什么也没发生，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