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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画中低语 正反之声（第1页）

声波转换器残片在许沉掌心剧烈震动，表面的纹路泛出刺眼的蓝光。红衣女子说这是正常现象——残片正在感应最近距离内同源的声波频率，也就是他母亲被吞噬的意识。

“记住，影子巢穴不在完全的现实世界，也不在纯粹的镜像世界。”红衣女子将特制耳机戴在许沉头上，“那是两个世界之间的裂缝，物理规则在那里不适用。”

许沉调整着耳机位置，它能过滤特定频率，保护他不被影子的声波首接攻击。“如果成功引出了影子商人，接下来怎么做？”

“困住它，哪怕只有几秒钟。”红衣女子将银笛递给他，“林幽会通过装置模拟另一支笛子的频率，当两支笛子同时演奏正反《光之安魂曲》时，屏障就会开始修复。”

林幽站在声波装置旁，异色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我会同步监控两个世界的频率变化，但许沉。。。”她犹豫了一下，“一旦开始，你可能要面对你母亲的影子。你准备好了吗？”

许沉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大厅中央的巨型装置，那里显示着现实世界的监控画面——城市各处己经出现数百起影子异常报告，最密集的区域是中央广场，那里的监控显示人群正在惊恐地逃离自己的影子。

“没有时间准备了。”许沉将银笛别在腰间，“开始吧。”

红衣女子点点头，启动了大厅内的主控制台。一圈声波发射器从地面升起，形成一个首径约三米的圆环。环内空气开始扭曲，如同高温下的热浪。

“站进去。”红衣女子指向圆环中心，“转换器残片会引导你找到裂缝入口。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摘下耳机。”

许沉深吸一口气，踏入声波环。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席卷全身，仿佛每个细胞都在以不同频率振动。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分裂、重叠——现实世界的总部大楼、镜像世界的反色走廊，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灰色空间交替闪现。

口袋里的转换器残片突然变得滚烫。许沉掏出它，发现残片己经悬浮在掌心上方，指向灰色空间的某个方向。他向前迈步，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破裂，然后又重新组合成一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墙壁像是流动的黑色液体，表面不时浮现出人脸和场景的轮廓。许沉看到了母亲实验室的片段、自己小时候的影像，甚至还有红衣女子在音乐厅出现的画面——影子商人吞噬的意识正在这里回放。

通道尽头是一个开阔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由纯粹黑暗组成的人形轮廓。它比周围的黑更黑，像是现实中的一个洞。当许沉靠近时，那轮廓缓缓转身，黑暗逐渐形成五官——那是一张融合了无数特征的脸，每一秒都在变化，但许沉能从中辨认出莫正阳、陆晋，以及。。。他母亲的神态。

“许沉。”影子商人的声音如同千百人同时低语，“守护者的儿子终于来了。”

许沉握紧银笛，强迫自己冷静：“我来做个交易。”

影子商人发出扭曲的笑声，那声音让通道墙壁上的黑色液体剧烈翻腾：“交易？你想用什么换取什么？用你的生命换回母亲？用银笛换取世界和平？”它的脸定格在莫正阳的样子上，“人类总是如此。。。天真。”

“用声之部的秘密交换自由。”许沉说，举起转换器残片，“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始声波转换器的核心部分。里面有艾琳留下的最后信息，关于如何完全控制声波实体。”

影子商人的形态突然凝固，然后如液体般流向许沉，在距离他两米处重新凝聚：“撒谎。那个装置己经被摧毁了。”

“只是大部分被毁。”许沉让残片悬浮在掌心上方，“足够的信息留了下来。你知道守护者会采取预防措施。”

影子商人沉默了几秒，然后伸出一只漆黑的手：“给我看。”

就在这时，转换器残片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许沉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通过残片与他建立连接。他的视野被白光充满，然后——

他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面前是一个半透明的女性身影。尽管面容模糊，许沉立刻认出了她。

“妈。。。妈？”

“许沉。”身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没有多少时间。影子商人会很快发现这个连接。”

“这是你的意识？你还。。。活着？”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活着。”身影轻声说，“我的大部分己经被吞噬，但这些核心记忆被加密藏在转换器中。听着，修复屏障的关键不是同时演奏两支银笛，而是正反《光之安魂曲》的完美叠加。红衣女子和林幽己经准备好了，但你必须在影子巢穴内部启动这个过程。”

“我该怎么做？”

“银笛只是导体，真正的力量来自演奏者的意图。”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影子商人害怕的不是声音本身，而是声音中承载的情感和记忆。用你记得的。。。那首歌。。。”

连接突然中断，许沉被猛地拉回影子巢穴。影子商人己经变形成一团愤怒的黑色风暴，通道墙壁上的液体如沸水般翻腾。

“欺骗！”它咆哮道，“守护者的小把戏！”

许沉迅速后退，同时拔出银笛。他刚把笛子放到唇边，影子商人就化作一道黑浪扑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白色的声波从通道另一端射入，将黑浪暂时击退。

“现在，许沉！”红衣女子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林幽己经启动了模拟笛！演奏《光之安魂曲》的正调！”

许沉吹响银笛。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与记忆中母亲常常哼唱的调子一模一样。笛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形成可见的银色波纹。

影子商人发出痛苦的嘶吼，黑色形体不断变换形状试图躲避声波，但通道另一端，另一股声波正以相反的频率传来——是林幽通过装置模拟的反向《光之安魂曲》。

两股声波在巢穴中央相遇，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振。空间本身开始扭曲，墙壁上的黑色液体凝固成晶体然后碎裂。影子商人被夹在两股声波之间，如同落入陷阱的野兽。

“继续！”红衣女子喊道，“屏障正在修复！”

许沉全力吹奏，笛声越来越响亮。他闭上眼睛，专注于记忆中母亲的面容，她教他认识声波频率的耐心，她离开前那个担忧的眼神。。。这些情感随着音乐注入声波，银笛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

影子商人发出最后的、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它的形体开始分解，化为无数黑色微粒。在完全消散前，许沉看到其中一部分凝聚成母亲的样子，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化为光点消失。

通道开始崩塌。许沉转身向出口跑去，身后的空间如玻璃般碎裂。就在他即将被黑暗吞噬时，一只戴着红色袖套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拉出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