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第11章 石之泪 石像之泪（第3页）

林幽点点头，但许沉注意到她的银色瞳孔正在不规则地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灯泡。自从接触了那个黑木匣子后，她就有些不对劲，动作偶尔会出现微妙的延迟，仿佛身体里的两个“林幽”在争夺控制权。

按照羊皮纸上的指示，他们在石像前摆出一个小型仪式阵。林幽用银刀划破手指，将血滴在镜片上，同时念诵古老的守灯人咒文。血液接触到镜面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刻印处射出，与石像泪痕中的光路连接起来。

“镜界之门，为我而开。”许沉将手掌按在镜片上，感受到熟悉的拉扯感。

穿越过程异常平稳，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当许沉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站在镜界版本的教堂里，但这里没有长椅和祭坛，只有无尽的镜子组成墙壁和穹顶。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时期的教堂景象，时间在这里似乎以碎片形式存在。

“林幽？”许沉环顾西周，却没有看到同伴的身影。

他走向教堂中央，那里本该是圣母石像的位置，现在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女性雕像，与现实中不同的是，这座雕像没有面容——平滑的石面上只有两道深深的泪痕，不断流出金色的光之泪。

“悲恸之母。。。”许沉喃喃道。

雕像脚下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林幽，或者说，她的镜中体。与上次见面相比，她现在几乎完全透明，只有轮廓还勉强可见。

“你来了。”镜中林幽抬起头，声音虚弱，“她快醒了。”

许沉快步上前：“发生了什么？现实中的林幽呢？”

“我们。。。分离了。”镜中林幽痛苦地说，“当石像开始流泪，连接我们的纽带就开始断裂。现在她听不见我，也感觉不到我。”

她指向无面雕像：“悲恸之母是最古老的镜界存在，比影魔还要原始。她不是邪恶的，只是。。。太悲伤了。当年月女士用自身血脉为代价将她封印，现在封印正在失效。”

许沉仔细观察雕像，发现泪痕中流动的金色液体与现实中教堂石像的一模一样：“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突然开始流泪？”

“因为镜界之门关闭了。”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许沉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站在镜廊中。她穿着古老的守灯人制服，异色瞳孔比林幽的更加明显——左眼如黄金，右眼似水银。尽管服饰和发型不同，但她的面容与林幽有七分相似。

“月女士。。。”许沉本能地摆出防御姿态。

女子摇摇头：“不是本体，只是留在镜界的一段记忆投影。当真正的镜界之门——影之核的通道——被关闭时，悲恸之母的封印就失去了能量来源。石之泪是她试图重建连接的尝试。”

许沉突然明白了：“就像电池没电前的最后闪烁。。。她在求救？”

月女士的投影点点头：“封印需要维持者。原本是月家血脉世代相传的责任，但上一次传承时出现了意外。。。”

投影突然模糊了一下，显示出另一段记忆——一个年轻女子（看起来像林幽的母亲）正在将某种光注入婴儿时期的林幽眼中，突然被一群影魔打断。仪式只完成了一半。

“所以林幽只有一只异瞳。。。”许沉恍然大悟，“不完整的传承导致封印变弱。”

月女士的投影开始消散：“找到石之心。。。完成仪式。。。否则悲恸将吞噬两个世界。。。”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前，最后一句话首接传入许沉脑海：「石之心藏在最初之地，寻找那个没有倒影的孩子」。

许沉转向镜中林幽：“石之心是什么？没有倒影的孩子又是谁？”

但镜中林幽己经虚弱到无法回答。她的形体像烟雾般开始消散，只有手指仍固执地指向无面雕像的胸口——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缝，隐约可见内部有某种物体在跳动。

许沉刚想上前查看，整个镜界教堂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镜子同时碎裂，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时期的林幽影像。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这些影像都在流泪，金色的泪水汇聚到中央，被无面雕像吸收。

雕像开始改变——平滑的面部逐渐浮现出五官，那面容既不是圣母，也不是月女士，而是。。。

“林幽？”许沉震惊地看着雕像越来越清晰的面容。

就在五官即将完全成形时，一道强烈的拉力突然作用于许沉全身——现实世界有人在强制召回他。最后一刻，他看到镜中林幽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雕像，身体化为光点融入那道裂缝。。。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许沉在教堂石像前猛地睁开眼睛，现实世界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瞳孔。林幽跪在一旁，双手紧握着他的肩膀，脸色惨白如纸。

“你消失了整整十分钟！”她的声音带着许沉从未听过的恐慌，“镜片突然变黑，我以为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银色瞳孔骤然收缩。许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圣母石像的泪痕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而那张石质面容，正以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像林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