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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九阅览室 感官契约（第1页）

图书馆地下三层的保险库里，温度常年维持在12摄氏度。许沉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模糊了眼前那个青铜保险箱的密码盘。箱门上铸着九个同心圆图案，圆心处是一个凹陷的眼球形状。

“周馆长的私人保险箱。”秦川的镜面左眼反射着冷光，“需要管理员的生物特征才能打开。”

林幽的结晶指尖轻触箱门，瞬间结出一层冰霜：“里面有活物。。。某种在休眠状态的东西。。。”

柯芮的盲杖点在箱门九点钟方向：“这里，声纹锁。需要周馆长生前最后说过的一句话。”

许沉掏出手机，播放从酒店带回的录音。周馆长嘶哑的声音在冰冷的保险库里回荡：“《梳妆录》缺了三页，她很不高兴。。。”

“咔嗒”一声，保险箱的第一道锁解开了。秦川上前一步，将左眼的镜面对准圆心处的凹陷。镜面突然投射出蓝色光线，扫描整个保险箱表面。

“第二道锁需要现任管理员的抵押物。”秦川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我父亲抵押的是听觉，所以他的耳朵。。。”

保险箱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缓缓开启。里面没有文件或珍宝，只有七个玻璃罐子，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不同的器官：一颗眼球、一对耳朵、一截舌头。。。

“历任管理员的抵押物。”柯芮的盲杖轻敲罐子，“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第七个罐子是空的，本该是周馆长的。。。”

许沉注意到每个罐子上都贴着标签，写着不同的书名。《视觉之书》《听觉之书》。。。首到第七个空罐子，标签上写着《梳妆录》。

“不是器官。。。”林幽的结晶纹路形成书本形状，“是感官的概念被具象化了。。。这些罐子封印着异闻的感知能力。。。”

秦川突然捂住左眼跪倒在地，镜面瞳孔疯狂闪烁：“她在图书馆！梳头女在找第九个罐子！”

几乎同时，整个保险库的灯光开始频闪。浸泡器官的液体沸腾起来，在玻璃罐内壁上组成相同的文字：“当九种感官齐聚，异闻将重获自由。”

柯芮迅速关上保险箱：“不是要找罐子。。。是要补全第九种感官！”

电梯上行时，许沉的手机收到保安发来的监控画面：第九阅览室里，一个穿白色睡裙的长发女子正站在书架前，一本接一本地抽出书籍。每当她碰到一本书，书架上的镜子就多裂开一道缝。

“她在找《第九感》。。。”秦川的镜面瞳孔映出女子手中的书籍封面，“那本书记载着人类无法描述的感知能力。。。”

林幽的结晶书本突然自动翻页：“不对。。。她不是要找书。。。是要写一本新的！看她的手！”

放大监控画面，可以看到“梳头女”的右手食指己经磨得血肉模糊，每碰触一本书就在封面上留下一道血痕。那些血痕正逐渐组成一个书名：《触知录》。

“触觉。。。”许沉想起空着的第七个罐子，“周馆长抵押的是什么感官？”

秦川的左眼突然流出鲜血：“不是感官。。。是存在感。。。他把自己抵押给了书本。。。”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从第九阅览室方向传来。三人冲进走廊，看到阅览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的镜子全部碎裂。一个穿长衫的男子背对门口站在中央长桌前，正在将某种液体滴入眼中。

“第一任管理员。。。”柯芮的盲杖剧烈震动，“他的残念被唤醒了！”

长衫男子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本翻开的书嵌在原本是脸的位置。书页上浮现出一行血字：“第九位管理员该就位了。”

秦川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他的左眼镜面炸裂，蓝色雾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梳头女”的形态。两个异闻实体对峙着，整个阅览室的书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它们在争夺载体！”林幽的结晶书本疯狂翻动，“秦川的身体要承受不住了！”

许沉掏出铜牌按在地上，铜牌上的九个同心圆突然投射到天花板，形成一个旋转的封印阵。柯芮趁机将盲杖插入阵眼，青铜符文如锁链般缠住两个异闻实体。

“现在！”柯芮大喊，“说出第九种感官的名字！”

林幽的结晶纹路突然全部展开，形成一本完整的《第九感》：“是。。。预感！未来的感知能力！”

封印阵光芒大盛，两个异闻实体发出凄厉的尖啸，被强行拉回各自的载体——《梳头女》回到酒店带回的梳子里，第一任管理员则缩回长桌上的《东亚异闻录》中。

秦川瘫倒在地，左眼恢复了正常，但瞳孔变成了诡异的银灰色。他虚弱地抬起手，指向墙角：“第九个罐子。。。在那里。。。”

墙角的阴影处，一个小巧的玻璃罐静静立着，里面漂浮着一团星云状的物质。罐身标签写着《预感》，署名是“秦岳”——秦川父亲的名字。

“原来如此。。。”柯芮拾起罐子，“你父亲抵押的不是听觉，而是预感能力。所以他早就知道。。。”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书本坠地声打断。阅览室的所有书籍同时从架上掉落，在地面组成一行字：

“第九位管理员，请选择你的抵押物。”

秦川苦笑起来，摸了摸自己银灰色的瞳孔：“我想。。。己经选好了。。。”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阅览室。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隐约可见一个穿长衫的身影正对着空气梳头，而他的倒影，却独自走向图书馆深处。